李胡氏顺着声音看过去，从烘豆腐干的席子架下伸出一个像花猫一样的面孔，要不是听声音，李胡氏根本不相信那是她最喜爱的大曾孙。

“你咋个也和他们在一起疯？” 李胡氏把脸一沉，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吓唬他说：“小心你妈又要捶你！”

“祖奶奶，今天我妈不得打我了！”强娃子洋洋得意地笑着回答，又解释说：“是我二叔要我们做这些事情的。”

“你妈咋个不锤你了？你妈会听你二叔的？”这时是李胡氏真的沉下脸了，她担心一向管教强娃子十分严格的翠莲真的要打强娃子时，她也无计可施了。

她奇怪地问：“难道你妈开始也吃素了？”

“祖奶奶，强娃子哥说的是真的！”玉儿也仰着一张花脸蛋甜甜地帮着强娃子解释：“真的是二叔叫强娃子喊我们过来烘豆腐干的！”

听见最不惹事的侄曾孙女玉儿帮强娃子说话了，李胡氏也半信半疑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就算你们二叔叫你们烘豆腐干，你们不好好的烘，在那里打跳干什么？”

“祖奶奶，你这回真的误会强娃子哥了！”还是玉儿甜甜的声音：“二叔叫强娃子喊我们烘豆腐干，强娃子说‘梢公多了打烂船’，他就把我们分成三托。他说他和几个大一点的儿娃子不怕被火烧，就管烧火；我们女娃儿细心些，就翻豆腐干，免得烘焦了；另外几个小点的娃儿反正爱蹦爱跳，就去撵苍蝇。”

“你说的是真的？”李胡氏释怀了，她为曾孙儿有的这个能耐感到由衷的高兴，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

“祖奶奶，咋个不是真的呢？”

站在玉儿旁边的堂妹素珍是李家山私塾先生李载恩的曾孙女儿，自幼识得几个字，从小就是牙尖嘴俐。

这时抢着回答：“我们既然是烘豆腐干，咋个不把脸整花，那些儿娃子撵苍蝇，又咋个不蹦、不跳、又不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