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口被赶到哪里去了?
他的钱,又花在什么地方?!
王有德那王八蛋,辞了护工,吞了钱,转手喝酒打牌。
顶多抽空去看看,送一送饭,只要老东西没死,便根本不管。
久而久之,让两位无法自理的老人,一个病死在床,臭了三天。
一个躺在椅子上,被屎尿填满,也快撒手人寰。
江暔替中风的爷爷清理秽乱不堪的身体,压抑住无边的怒气。
他联系火葬场,准备把奶奶火化安葬。
江暔束手无策。
奶奶臭了三天,屋子里都是味道,也无法守灵,只能先火化下葬。
江暔替爷爷擦干身体,老头子呜呜咽咽,也断了气。
江暔崩溃了,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一辆面包车开到院子里,江暔听到动静,擦了擦眼泪,还以为是灵车赶来。
可下车的,却是讨债的人。
他们戴着口罩,拿着砍刀,一上来二话不说,对江暔一阵猛砍。
江暔倒地不起,他的右腿……右腿没了,血流一地。
“再不还钱,就要了你的命!”
讨债的头目恶狠狠的警告一声,驱车逃离。
他们从王有德那里听说了,江暔买过了人身保险,意外受伤能赔不少钱。
这笔钱用来还债刚刚好。
面包车飞速离开,灵车迟迟的赶来。
江暔倒地不醒,被赶过来接尸的火葬场员工发现,先报警又送到医院。
可还是迟了一步,江暔的右腿没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连脸也毁容了。
就算恢复后,也成了瘸腿的丑八怪。
江暔躺在医院里,不能自理。
他卡里攒的钱,在医疗费的压力下,也逐渐见底。
妈妈知道消息后,接了江暔回家。
医药费太贵了,撑不了多久。
王有德吓得跑的远远的,不敢回家。
在外面躲了一个月,等没了动静后,才跑回家,对江暔嘘寒问暖,试图骗走江暔卡里的钱。
江暔懒得搭理,他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因为腿断了,手指还受了伤,江暔的工作丢了。
老板对他的遭遇很同情,以个人的名义,资助了一笔。
可江暔没要,他现在拿到手里的钱,不安全。
不能便宜了王有德,也不能用来给王小龙还钱!
工作没了,婚姻与未来,也一片黑暗。
江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订婚的女友,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活下去。
想了许久,江暔还是选择了分手。
哪怕女友得知情况后,仍然不离不弃,可江暔却坚持分手。
他现在,已经成了废人,连自理都困难,又怎么能给女友幸福呢?
江暔彻底死心,他不敢将家里的变故告诉沈幼怡,也担心那群亡命徒缠上沈幼怡。
那天报案后,还在调查,案情已经有了进展,赔偿也在商谈。
可江暔,已经不想要答案了。
那天夜里,他从夜梦中惊醒,听到了王有德和妈妈的“谈心”。
夫妻俩准备背着他,将沈幼怡骗回家。
然后再将唯一的女儿,远嫁。
王有德还是惦记彩礼钱,还有觊觎沈幼怡积累多年的工资卡。
最主要的原因。
另一批讨债的人已经上门,家里的院墙上每天都有人来泼粪。
王有德被警告,被打,他怕了。
不拿出一笔钱还债,晚上打麻将走夜路都不安心。
可家里,没有钱。
江暔一毛不拔,不会动赔偿的钱,更不会给保险。
王有德走投无路,只能将心思惦记在沈幼怡的身上。
江暔默默的听了夫妻二人的谈话。
那一天,他彻夜未眠。
“姐……你不能再被……欺负了。”
江暔想通了,他要守护姐姐。
第二天醒来,他拄着拐杖,去奶奶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包快过期的老鼠药。
小时候家里老鼠多,沈幼怡不在的时候,江暔也帮奶奶去毒老鼠。
对于鼠药的剂量,江暔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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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证,一家人走得不会轻松。
中午做饭时,趁着夫妻两人不留神,江暔拄着拐杖去厨房帮忙,在饭菜里做了手脚。
他要与生活同归于尽,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吃完了午饭,王有德酒喝多了,趴在桌子上。
妈妈去洗碗,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江暔拄着拐,对女友说了一声晚安。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腹痛逐渐袭来。
在绝望之中,江暔逐渐没了声息。
姐姐,晚安。
大中午,阳光明媚。
院子里,安静得没了声音。
……
江城。
沈幼怡今年二十六岁了,村里的同龄人大多已经结婚,像她这样的也早就嫁为人妻,生了二胎的也大有人在。
可沈幼怡,却迟迟没有恋爱,对江烨永远也无法释怀。
她很廉价,只一颗奶糖,就对江烨死心塌地,无可自拔。
亿达广场,女装店。
沈幼怡向身前诱人的御姐介绍着衣服的特点。
“美女,这件毛衣可以轻易的解开,穿起来很方便,又能点缀身材。”
“就要这件吧,我老公应该会喜欢。”
顾兮买了一件灰色的开领毛衣,毛衣的面料轻柔,用料很少,算是情趣内衣。
她相信江烨应该会喜欢,今晚偷偷的跑到他的屋子里,穿给他看。
“那我给您包好。”
沈幼怡替顾兮将衣服包好,却在这时她的手机打来了电话。
陌生的号码,沈幼怡准备挂断,可鬼使神差的按到了接听键。
“美女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没事,你先忙,我在看一看其他的衣服,也许会有我老公喜欢的款式呢。”
顾兮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沈幼怡抱歉一声,接通电话时,右眼皮忽然乱跳。
“您是沈幼怡女士吧?”
手机里传开了男人严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