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寻仇!先寻那个打伤我右腿的恶人!要不是这腿伤……等到十五夜,我就能去渡劫了!”

张阳心如鼓擂。

他不想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但按道理说,没有上山参加巡猎的钱秀菊,是不可能知道,有只黄皮子的腿受了伤。

即便是她刚刚神志不清时,听到了赵东所说,可那她此刻也不应该知道的这么具体,说出那黄皮子伤在了右腿!

莫非……

张阳稳住心神,继续套钱秀菊的话。

“你自己大晚上在山里乱窜,碰上巡山的猎人,不慎伤了你,也是正常的。”

“况且人家只伤到了你的腿,又没取你的性命,你何必这么记仇?”

“他害我不能渡劫,我为什么不能记仇?!”

钱秀菊的声音变得更加尖细,怨愤至极。

张阳:“山里猎人明明知道,黄皮子最爱记仇,可他仍然放了你一命。这就算是功过相抵。你将来若有机会成仙,也不能留有心结,否则难以得道。”

他说这几句话时,声音十分低沉。

听起来,像是道观里常常给人布经讲课的老道士。

钱秀菊似乎被他说动了,但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好像反应过来似的,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张阳。

钱秀菊:“你费尽思心说了这么多好话……该不会你就是那个打伤我的人吧?!”

张阳向她亮了亮自己手里的猎枪,“你应该也见过这东西吧?如果出手的是我,必定一击致命,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钱秀菊的眼珠子又转了转。

她转动的幅度和速度,都不是正常人有的,看着格外离奇恐怖。

张阳继续和她沟通。

“说实话,那晚的人也不是有意伤你!是因为两个村的人去抢狼,这起了冲突,混乱之间误伤到你。”

他混淆视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事情越做越熟练,他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所以,凡事往好的地方想!要是那天晚上就没了命,现在更加没有追债的可能。反正活下来了,损失一点点道行而已,重新修,不就行了!”

钱秀菊瞪他,“不行!我今天非要讨个说法!”

张阳皱眉,“你现在装神弄鬼的,回头要是把两个村的人都得罪了,大家看见黄皮子就讨厌,你们一家在山上还有生存的余地吗?”

他指了指钱秀菊单薄的身体,“退一万步说,这个身体的主人和你本身无怨无仇,你又何必折腾一个小姑娘呢?”

“无冤无仇?”钱秀菊又躁动起来,“要不是这个小姑娘跟她爹,说想要一条黄皮狼皮制作绒帽!我会找上她吗!”

钱秀菊又开始嚯嚯呲牙,“她还说,那是黄皮子身上味道重,一定要趁活着,先拿开水烫!烫胖死了再刮皮!保留一整身完整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