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哪有什么武林称霸念头,扬名立万,不过是想让无崖子知道她的落脚之处,有朝一日好回心转意来寻她。
为的就是让他让他那个能知道他的地址,有一日回心转意来寻他。
天山童姥哭得有些失去神智,哭诉道:“师弟,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对我说一句软话,我什么都肯依你的呀!”
“那个贱人不守妇道,那个丁春秋暗算你,都该千刀万剐。”
“这几十年来,我苦修这《天山六阳掌》和师门诸多武功,就是为了有一天帮你宰了他俩,清理门户,替你出气。”
“你为何不来找我呀?”
“我虽然对你语气重一些,可我是全心全意对你啊.....”
这个灵鹫宫的女枭霸如泣如诉,听得秦川心潮起伏,叹息不已,只能胡乱地说些安慰的话。
临近黄昏,天山童姥才抹干眼泪,渐渐恢复平静。
秦川从包裹中取出代表逍遥派掌门的七宝指环,递了过去。
天山童姥接过来,如睹故人一般,嗟叹不语。
那眼神开始迷离起来,有怨恨、有欢喜、有悲伤、有无奈等等情愫复杂,分明是看见往日的岁月、往日的那个风流倜傥温柔有礼的师弟。
“他死了也好.....”
“他那么高傲潇洒之人,自己女人与徒弟私通,更被暗算残废,藏身陋室之中,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我几次三番想去看他,却又想等他来求我。哪知,一年年地就这样过去了.....”
不知说了多久的话,天山童姥突然停了口,脸上显出迟疑之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轻声问道:“我师弟、你师傅无崖子,可曾在临终前提到我?”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眼中却满是无尽的期待,仿佛是在等待最后的生命审判一样。
秦川见状,对天山童姥更加同情。忙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几层布,从最里面的小木匣子中,取了无崖子留给天山童姥的泥塑来。
那个泥塑,约为鸡蛋大小,是一身红衣的女子,身材敦实,脸蛋圆润,肃穆之中又带着几分欢笑。
天山童姥身形剧颤,忙接了过来。
她的眼中透出无尽的惊喜之色,竟然如烈阳拨开乌云一般明媚,脸上俱是幸福的神情。
那一抹惊喜,却让她回到师门的生活。
她颤声道:“当年师弟他练习陶艺之术,第一个做的,便是这么一个红衣女子。那时候,我还爱穿红衣。”
“他在师门后的桃林中,欢欢喜喜地送给我。”
“那个跟这个也相似,只是比这粗糙多了......”
说话间,眼中泛起无比的温柔之色,似乎这一刻温柔,能让她幸福一辈子。
秦川心中叹息不已:师叔,她.....
唉,这样的人生,值还是不值?
在天山童姥这宛如幼童的又哭又笑中,秦川觉得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令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