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泥潭里不被拖死,那就要让人避之不及,这就是史二在最底层摸出的生存规则,只要史家人都厌恶他,他想拿多少钱回来就拿多少,跟恩赐一般,没人敢置喙,甚至拿了他的钱,还希望他早早死在外面不要回来。
所以当史二提出分家不要一砖一瓦净身出户时,史家个个跪地谢老天。
没有财产纠纷,分家之事很快分割清爽,从此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孝敬爹娘外,不到生老病死摊份子,史老二将不再往家中拿钱,从此顶门立户自成一家。
史二去文山街寻租房时,苗二翠便在董妈妈手下学做早食,除了肠粉用的澄粉技术保秘外,其它能教给她的都教给她了,包括如何让小笼包拥有充盈的汤汁。
一边干活,一边看似很随意的讲故事给她听,“话说以前有两个地主,一个辛辛苦苦扣扣搜搜一辈子,到临死时攒了几千两银子全都传给了儿子,他想有这么多银子,他儿子一辈子肯定过的比他舒服,老地主死后,他儿子的确过的比他舒服,可这种舒服只有几年光晃,没有老地主约束,小地主花天酒地、赌吃嫖窑,很快就把几千两花光了,从此成了食不裹腹的穷光蛋;
而另一个地主呢?他在世时,该吃吃,该花花,到死时,除了一座小院子,就教给了儿子刨地种庄稼的本事,人们都以为小地主没财产继承,以后的日子肯定很苦,结果三五年光景,小地主不仅在老爹留下的一块土地上种满粮食,自己另外还买了很多田,竟成了那一带有名的大地主。”
苗二翠跟董妈妈学手艺有十天多了,从没听她讲过什么故事,突然到学小笼包时她就讲了,为什么呢?她想不通,晚上放工才问自家男人,“二郎,你说董妈妈说这个故事什么意思?”
“小笼包?”
苗二翠点头。
史二常在街面上走,听人八卦过苏记小笼包里的汤水一般人根本做不出来,竟是一道秘方,“那我明白了。”
苗二翠没听明白,只是感慨叹道,“谁能想到小笼包里的汤汁竟是猪皮煮的汤冻。”
“小东家这是敲打我们。”
“怎么敲?”
史二回道:“让我们别把秘方卖了,就算卖到大价钱,这些横财也会很快花光,但秘方不卖,我们一直做着,钱财就像细水一样长流,能保我们一生不愁吃喝。”
“天啊,国子监夫子仆从都跟别人家不一样,警告个事情都这么拐弯抹角。
史二冷回道,“真敢把这个秘方卖了,这京城恐怕就没有史二一家五口了。”
苗二翠听的发一身冷汗,“这……这么严重吗?”
史二点头,也警告妻子,“后厨重地,以后也跟东家一样严格把关。千万别人随意进入,就连儿子女儿也要小心,不要让他们知道,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把秘方泄露了。
半个月时间,史二终于找到房子,可这房子几乎就在街尾,很偏,史二请苏若锦帮他想想办法,既要省钱,又要位置好。
苏若锦白他眼,“你当我是许愿池啊,跟它说什么就能实现啊!”
啊……怎么跟许愿池搭上了,史二一脸不解,“要是在门口摆摊,怕是没人过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