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寒稳了稳心绪，一瞬间，冰霜瞬间挂满全身，冷道：“方明旭，你应该很清楚，你这样做的下场会是什么？”

方明旭听罢，先是咧嘴哼笑，笑得人心里发毛，随即变成仰天大笑，让人莫名其妙。

忽地，笑声戛然而止，拉着手铐又把凌霜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头探过凌霜的肩头瞪着程司寒。

凌霜近距离地看着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似乎满身的愤怒随时会从凸起的血管里喷薄而出。

“下场？哼哼……”方明旭咬着牙根道，“我这几年的下场还不够惨吗？还能有比这更惨的吗？”

程司寒冰冷的眸子眯了眯，漠然地反问道：“够了吗？”

冷淡又不以为意的一句“够了吗？”似乎旋开了方明旭身体里那个发泄的开关。

“还不够吗？”方明旭嚎啕道，“三年了，我在精神病院里呆了三年了，我是个正常人啊，天天一群神经病围着我转，天天精神上折磨我，正常人都疯了！”

程司寒哼了一声道：“你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方明旭被这四个字压得一时无法反驳。

程司寒9岁那年，还因为母亲的车祸还在自闭中，方明旭为仇恨，绑架了不懂得反击的他，把他同蛇虫鼠蚁关在山头小屋里，三天来，只有一瓶水，还有口袋里那一颗糖，跟车祸前凌霜给他的那颗同款糖果。

黑暗中，饥寒交迫的程司寒把那颗小糖果含在嘴里，丝丝甜味滑进喉管，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有着星星般眼睛的女孩正甜美地对他微笑……

那年被救出来以后，程司寒的自闭症不药而愈，家人们把这个功劳也归功在“救命恩人”方明旭的身上，大人们人云亦云，年少懵懂的程司寒也就自然也觉得是这样。

直到三年前的车祸后，程司寒才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是方明旭是为父报仇，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绑架戏码，以救命恩人的身份靠近程家，以“关心”的名义成为那名刚刚病愈又偏执少年的唯一朋友，一切的一切，只因当年的乘风集团是导致方父公司破产的主要原因。

方明旭一直以来以程司寒的心灵解药，知心大哥自居。事发后，程司寒得知方明旭的律师要以精神病脱身，他便将计就计，让他也尝一尝这精神病的滋味。

“对，对对对，我怎么就忘了，你程司寒是有仇报仇，十倍奉还的主儿！”方明旭自嘲，忽地又激动起来，“可是祸不及妻儿，那个贱人就算了，我女儿还小呢……她才12岁啊……”

凌霜不明所以，又看向近在咫尺的脸，因愤怒而通红，提到女儿时是一脸的愧疚和痛心。

她又看向程司寒，以询问的眼神：你对无辜的人做了什么？

以凌霜了解的程司寒，他是会为报复而不择手段的，可是这一切诱因是因为她的话，她不能接受。

程司寒闭了闭眼，眼皮再次掀开时，眸子里毫无波澜。

“嫂子和侄女的事，并非我所为！”

相比之前冷淡的语气，这一句带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怜惜。

凌霜听出来了，她心里一松，她相信了他。

“跟你无关？谁信啊？”方明旭恨得眼珠都凸出来，“是，这么卑劣的手段，很不像你程司寒的风格，但也不能说明不是你指使的！”

程司寒一脸写着爱信不信，只注意着卡在凌霜猴头那根闪着银光的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