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人得道

云间有客来 甄嚜玪 1264 字 6个月前

碧绿碧绿的荷叶,一片连着一片,或七八丈或十来丈露出一朵莲花,一个莲蓬,抑或露出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有亭,有廊,微风拂过依稀能看见有小径。

略显突兀的是荷海中立有一个大大石头,大到可以称之为小山,小山下是一个平平的台。台仅仅三阶,每阶都很宽,很阔;宽阔得几乎可以忽略了下面的小孩,小孩很小,约莫八九岁的摸样;小孩很怪,打了个赤膊,穿着条成年人的牛鼻子短裤,裤脚都遮过了膝盖;膝盖下的小腿在水中无规则的晃动着,吓得水中的小鱼四处逃逸,又及时的折返回来,不知道是觉得好玩,还是小孩脚下有它们难以割舍的东西。

小孩起身翻了一下晾在荷叶上的长衫,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缓缓的坐下,小脚再探入了水中;摇了摇头,伸手摘下一片荷叶,手把着茎当伞撑了起来,咧嘴一笑,带着一丝小得意!随即小脸又拉了下来,默默地看着水里的小鱼。小鱼游来游去,看久可能会催眠,小孩闭上眼睛,脸上时喜时忧,不知是在做梦还是在沉思。

半响,小孩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荷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撑在手里的荷叶已跌落在面前;“既来之,则安之”,小嘴嘟囔着;抬头打量着蔚蓝的天空,稀稀拉拉的白云,远处飞来飞去的小黑点,两脚一收站了起来;‘这就是仙境吗?不知道飞来飞去的是鸟还是仙呢’。

那孩子拿起晾着的的长衫,贴在脸上抹了抹,感觉干了,瞧了一眼地下的靴子,自言自语道'太大了,不要了,报道去',仿佛不为自己壮胆就难以割舍。沿着台阶往大石头走去,石头上写着刻着大大的三个字,“化仙池”,好像很平淡,平和,却带着一丝别样韵味,不晓得是哪一位上仙所提。

大石头下有一广场,也算不上广,篮球场大小,场上有数十个石墩,八九个石台供人休息用。可惜没人,就小孩一个!石头正下方有个小石台,小石台有个更小的石碑,石碑上仅仅有一个字,修!小石台两边是两面小矮墙,上方没顶,小孩心想,小矮墙只是用来遮风吗?没顶怎么挡雨呀。看见矮墙上有红红的字,于是走了过去,得知是初到仙界的一些注意事项,指引!看完这些,小孩沿着矮墙转了一遍,除了红字所显的告示,无非就是一些乍来仙境的人留的,如“梁登科曾到此地”,“赵潭海留字”“封不觉发迹有望”等等不一而足。

小孩自是不甘人后,捡了尖锐的石头;凝视一下西边的红霞,眨眨眼睛,“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刻了在墙上,末了,又刻上严宽留字。吐了一下舌头,心想还是我们大宋人有情调,得意不久,又想,别人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呢?长衫一件,牛鼻子短裤一条,青竹棍子一根,破烂靴子就别提了,直接舍弃。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如今飘零在外头,自己的路总得自己走,虽然现在无鞋,但还是得走呀,小孩摔了一下头,眼睛一亮,挖几节莲藕呀,可以果腹,亦可卖钱换鞋!脚下不由朝最近的石阶行去。

别一样的心情,有着别一样的味道:味道?这里的味道就跟别处的味道还真不一样,小孩耸鼻细闻,小脑袋慢慢的转动,终于发现一处有毫光,小步迈了过去。香味更加浓郁了,搜索一下,香味毫光都发自于一个莲蓬,小孩放下了,青竹棍子,长衫;纵身朝莲蓬游了过去,然后一把把莲蓬折了下来;悠哉悠哉又游了回来,回身一看,刚才那株莲茎在变黄了,肉眼可见的在枯萎;心咯噔一下,看着手里的莲蓬,还好,没有变化,莲蓬共有九个莲子,个个比小孩的拇指大,有金色的,黄色的,红的,绿的,蓝的,透明,九子分九色,甚至有一颗黑漆漆的,无一不闪着毫光!天材地宝,没有特别的容器存放,灵性会慢慢散发掉,小孩也知道这个道理,小孩抠出了那颗透明的莲子,直接就扔进了口中,牙齿一嗑,很想很甜,嗯?小孩品味了一下,居然没壳?

美食的诱惑,来自神州大地的人们有几个能经受得了?这小孩就是来自神州大宋,一番操作猛如虎呀,不是因为还剩最后一个了,还是一颗黑里麻漆的,小孩估计还不会回味过来,食指跟拇指捻黑莲子,小脸写满了纠结,软软的,弹弹的,跟黑提子一样,小孩咬了一下上唇,接着抿了嘴,小手顺势把莲子送入嘴里。味道也没啥区别呀!

小孩开始觉得有点热了,手上好像有点黑,刚采莲蓬可没有动下面的泥土呀?热就热吧,脏就洗洗呗!反正也准备挖几根莲藕,下水吧。天好像亮一点了,色彩也不一样,小孩有点纳闷,抬头一瞧,哇塞,什么东西呀,一条条手臂那么粗,手臂那么长的东西,零零星星,飘飘洒洒的落下,好看,长得跟彩虹一样。天上那些黑点也好像更活跃,也更多了;这不是他们在抢这些东西吗?小孩不傻,马上明白了,小腿走起来也不慢,不一会就左手抓住两条,左胳膊夹着两条彩虹,右手还抓着一条。灵机一动,迅速的把右手抓的彩虹送到嘴边,小白牙把彩虹给咬上,一把扯下捆在腰间的长衫,把袖口打了节,一个口袋就形成了,把五个彩虹依次放了进去,奇妙的是,彩虹一放入“口袋”,竟然化做泥鳅大小。

有时候,很多事由不得你去想,更由不得去等的!聪明的小孩知道,天予不取,就是罪过!继续忙活着,好几次跑得慢了,彩虹掉地上就消散了,来不及唏嘘,又追赶着下一个目标。美好的东西虽然美丽,但是短暂。天上落下彩虹没了,小孩四处寻觅,查看有没落在荷叶上的,还别说,又收获了十多只。

本来就觉得热,跑来跑去,更热了,这个时候下水静静,是很美好的;小孩把长衫做成的口袋另一头一扎,摘了一片大莲叶放地上,然后把衣服放在莲叶上;他也是怕呀,担心他的收获也跟落在地上的小彩虹那样消散了。

一下水,吓了小孩一跳,脚一入水,水就黑了!亲娘呀,什么情况?不出他所料,他一下去,周围一带,都黑了。不得不换了一个地方,洗干净了,还去刚下水的地方看了看,没那么黑了,心里想的,会不会毒死几条鱼的事更没发生,不过鱼比先前更多了。

捡了那么多彩虹,捡不到意象中的死鱼,倒也不影响小孩的心情,至于挖几个莲藕,那还是算了吧,如果这里的接引人员发现,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夕阳西下了,再不去报道,晚上都没地方过夜了。也不管牛鼻子裤衩还在滴水,抄着青竹棍子,提着长衫做的口袋,沿着若隐若现的小径,朝远处的一群建筑蹦蹦跳跳的走去,手里偶尔还挥动着青竹棍子,怎么看都像是不入流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