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死,尸骨未寒,你就要为自己铺路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为人子女的样子。”柳清岚嘴唇颤抖,眼里已有泪意。
谢风月也想哭啊,但她哭不出来,也不能哭啊,她的泪在昨夜已经流干了。
她掐紧了掌心,继续用着讥讽的语气说话,“我的亲父杀了我的养父,你要我该有什么样子?该痛哭流涕敲响闻天鼓吗?还是该手刃亲父为养父报仇?”
柳清岚的心都碎了。
她很想大声告诉谢风月,那个性格温和知理又迂腐老派的旁支谢容才是她的父亲。
但是她不能,不为了她自己,不为了谢凌云,只为了谢风月。
若是月儿知晓她一口一个的父亲是杀了她亲生父亲的凶手,她该如何自处!
柳清岚咬紧了牙关,伸手想去握住谢风月的手,却被她侧身躲过。
“太热了,长话短说吧,母亲在这宫里这么久,总不是来这儿空享受的吧,总该有点自己人吧,替我将柳樱送去周太子的选秀的。”
她这小小一躲,让柳清岚心中酸楚至极,顿时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纷纷砸落。
“能帮到你就好。”她也不愿再问为何了。
只想着也如她的愿。
谢风月笑着看向她:“母亲不担忧我对兄长不利吗?”
若是说谢风月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样貌与她相似的柳清岚就是已经开到绚烂的玫瑰,岁月总是优待美人。
柳清岚话未开口,泪已先落。
“他是你的兄长,是你的血脉倚靠。”
谢风月摇了摇头,万千无奈都包含在一声叹息中。
她伸手擦去柳清岚脸上的泪,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父母之爱是规训,是用眼泪制成的暴力。”
明面上的妥协,让柳清岚破涕为笑,她反手按住了那落在她跟前的手。
母女早就离心。
她不知道的是,谢风月早就反骨已成,不受暴力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