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从医箱中拿出竹片后,看了一眼谢风月苍白的脸回道:“并不稀罕,相比起那碗药里的东西,可谓是平凡至极,甚至于百姓们有点伤口破皮都会将它嚼碎覆上。”
谢风月已经明白为何她的药里会没有了,这些大夫大多都是为寻常百姓治病,偶尔会有像她这种才入京的士族找他们。
他们也不敢用那些普通的药材入药,生怕哪位世家子就犯了世家毛病,怪他用那些庶民才会用的低贱东西了。
谢风月了然一笑:“叶大夫倒是不怕犯了忌讳。”
叶绾捏着竹片朝她走近:“火绒草满山遍野都是,明明就比贝母兰便宜好用,可偏乾安大夫们对之弃如敝履,不过就是因这东西时常被被难民贱籍们使用罢了。”
谢风月起了点兴致,她少有见着这般耿直医师,更何况还是个女医师:“那依叶大夫所言,是那些盛京城内的大夫们都有眼不识泰山了。”
叶绾不承认也不反驳,反而是说了句无关的话:“诊费十文,平昌医馆没有火绒草,但是我家里有,这个价钱另算。”
谢风月扶了扶往下滑落的抹额,一眼不错的看向她。
叶绾长相其实算得上清丽,只是她表情极少,看起来才显得有些呆板,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时常提起银钱一事。
折枝谈及与她的相识,见她在平昌医馆内处境,想来也不好过,已经被打压成出诊都成问题了,还愿意呆在那里,想必是...
“你很缺银子吗?”
叶绾眼睛眯了眯,坦然回答:“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谁不爱银子呢?”
谢风月轻笑:“那叶大夫在平昌医馆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呢。”
“二两零六百文。”她回视谢风月的目光,神情坦荡。
谢风月是能理解她的坦荡之处在哪里的。
这世道两极分化太过于明显,寻常人能赚上二两银子已是幸运,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那些谨小慎微的女子们在家中熬花了眼,绣出的荷包手帕也只能卖上一两百文钱。
“我家中还缺一府医,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一月?”谢风月噙了一抹笑看向她。
叶绾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多谢女郎厚爱,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医馆。”
谢风月惊到了,她原以为这叶大夫爱财缺钱,且还是有上进心是个好笼络的,没想到却被她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