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顺着车顶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流民们像一只只饿狼一般盯着三人,随着车夫刀尖上最后一滴血滴落,这场以少敌多的战斗就开始了。
先是流民们顾忌那明晃晃的大刀,只是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几人砸去,随后就是有络绎不绝的人,开始妄图爬上车,把里面的人拉出来。
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已经有一名车夫被红了眼的流民活生生咬死后,上半身已经不知所踪,徒留下两只腿挂在车辕上。
地上也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具流民的尸体。
头车车夫见着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想掀车帘进去,结果却被车闸挡住,他语气极快“女郎,快点出来,挡不住了,他们杀红眼了。”
李知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上动作慌乱怎么也打不开那车闸,春桃甚至已经蜷缩在角度不敢动了。
车夫反身砍了一刀,阻止了想要扑上来的人,焦急的喊道“女郎躲开些,我砍断它。”
李知意连连后退,用袖子擦了擦泪,抽泣道“你小心点,别崩开砸到我。”
砰砰几声响动后,车闸应声而落,车夫也顾不上什么主仆尊卑,一把薅起女郎,将那繁复拖地的衣裙一刀砍去一大截,李知意的珍珠绣鞋就这么露了出来。
她睁大双眼,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脸上,娇呵一声“你放肆!你竟然敢毁了我裙子,你知道这裙子是几十个绣娘绣了几个月才做出来的吗!”
车夫不偏不倚受了这巴掌,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低头“是奴罪过,不过现在女郎安忧最重要,等女郎脱离了危险,是打是剐,奴都会受下的。”
春桃也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的爬出了车厢“女郎,先走吧。”
她身位较低,一错眼就见着那挂在车辕上的下半身,立刻就狂吐了起来。
血液的腥气,秽物的酸臭气霎时间集体窜进了李知意的鼻腔,她脸上白的不剩一丝血色“走!走!快走!”
车夫一边砍杀着爬上车的流民,一边将女郎抱上车,动作快而精准。
春桃也被车夫送上了马,他叮嘱道“照顾好女郎。”
随即一刀砍断连接马车的粗绳,刀背狠狠朝着马屁股拍去,骏马高声嘶鸣扬起马蹄立马冲开人群朝着前方奔去。
李知意勒着缰绳,循着记忆中师傅所授的马术两脚夹紧马夫,身子半匍匐在马身上。
可她身后的春桃却是第一次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