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再次迈步时,花嬷嬷手中的戒尺再度打在她先迈出的左腿上怒斥出声“你如今头上衔着的是谢氏嫡女之名。还有月余就要入宫为后了,若是吴王成婚大典上你都如此不懂礼数。那我谢氏百年清誉还不得丢个干净吗!”
还不等谢风月开口,折枝就跺了跺脚不满的回道“花嬷嬷,这只寻常走路也无外人在场根本就用不上那些个礼仪教条,更何况我家女郎也是名门之后,你如此训斥还有没有一点家仆的规矩了?”
花嬷嬷那张尖酸刻薄的面皮上带笑,手上的动作却极快,戒尺直愣愣地打在了折枝的脸上,随后又是重重将她往地上一推。
谢风月站在原地未动,披风下的手却攥的死死。
折枝惊惧摔倒触地撞上了那凸起的石块,霎时间额头就喷涌出了鲜血,身子随即也瘫软了下去。
“区区一旁支丫鬟,也敢教训起我来了,今日我便好好教教你谢家嫡支的规矩。”说罢她像是还不解气一般,朝着折枝又踹了几脚。
谢风月却往折枝往身前一站“嬷嬷消消气,我这丫头打小就是嘴尖的,是我管教不严。”说完拉开衣袖就欲将手上的银镯给她。
花嬷嬷眼尖一下就窥见了她皓腕上的玉镯,她手拿戒尺止住了她放下衣袖的动作。
“你这镯子水头倒是挺不错。”她眼中的贪婪之色尽显。
谢风月连忙俯身行礼“这是我母亲的陪嫁之物,劳嬷嬷高抬贵手,等我回了府必定送上厚礼。”
“陪嫁之物?你家中获罪所有东西都充公了,来得劳什子陪嫁?你现在交给我,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待我回府便禀报夫人说你母亲私藏财物。”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押送队伍今日可是出不了这陈郡,夫人若是派人支会一二,你猜她们能不能活着到达岭南呢?”
谢风月的手僵持在原地,她颓然的看了一眼消失在山脚的队伍后回道“嬷嬷,我与父母兄长这一别,可能再无重逢之日了,这镯子是唯一念想了。”
花嬷嬷见她不愿意的意味太重,也懒得啰嗦了,她将戒尺反插于腰上后,双手扯住谢风月的手臂就用力往下拽那玉镯,嘴上还出言讥讽“什么你母亲留下的念想,谁人不知道你母亲那水性杨花的性子,这种水头的玉镯保不齐就是她在哪个男人床上承欢后得到的赏赐。”
谢风月用力挣脱她的桎梏,花嬷嬷却是用上了狠劲儿双手齐上阵。
花嬷嬷眼见得逞,嘴上更是忍不住的奚落“瞧你这一身狐媚子劲儿就是得你母亲真传,你运气好才能替我家女郎嫁入王宫,不然你也只能像你母亲那样成个人尽可夫的妓子!”
她突然停下了挣扎“嬷嬷,别抢了!何必伤了和气,我给你便是了~”
花嬷嬷闻言这才停了手“妓子养的东西,眼力见儿就是差,你早点给我不就行了吗。”
谢风月垂眸不语默默整理身上的衣襟,匕首却从袖口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