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翻了个白眼,没接这话茬,红唇开合说道:“我就不信你这个猴精的臭男人不知道我这么早找你干什么,昨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你手里的那一沓子报纸,说的全都是这个事儿。王大探长,都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装傻充愣了吧。”
“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没休息好吧?”王言假模假样的关心了一下,随即苦笑着说道:“你要是想让我帮你们抓人,那我肯定不干,充其量就是你们当街抓人,我当没看见。国民党跟红党疯了,两边人加一起才几条枪?又是袭击日军的据点,又是炸铁路、炸港口,我是真怕小命不保。你们抓人,我让手下兄弟们去收尸,回头我在挨几顿法国人的骂,这就顶天了。要是我真帮你们抓人,我这个探长的位子恐怕也做不了几天了,你应该也能理解。”
“来的时候我就跟南田课长说过了,你肯定没有那个胆子,我过来就是跟你通个气,在你的辖区内如果有枪战发生,压下来就行。”
“还是你心疼人呐,没白费我出的那么大力气。”王言挑眉说着骚话,得了个娇嗔,他问道:“我看报纸上说日本人损失很大,被打死几千人,还有那监狱里关押的两千多犯人全都跑了,你给我透露透露内幕消息?”
“那些记者什么都不清楚,听风就是雨,只会胡编乱造。你也说了,忠义救国军还有红党游击队加起来才几条枪?何况他们还分兵袭击,都是小规模的突袭,日军怎么可能损失那么大,还几千人,他们也真敢说,回头会有人找他们算账的。”
汪曼春吐槽了一下记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损失确实不小,统计出来的死亡数字是一千二百多人,受伤的那就更多了。主要还是事先没有准备,让他们占了先机,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的火力非常强,武器装备一点儿不差。哦,对了,还有你说的那个裴旻,他昨天也出现了。就在距离监狱两公里的地方,他一个人一条枪,挡了支援过去的五百人半个小时的时间,还让他杀了几十人,其中不少人都是指挥官。你的小心是对的,他的行动能力,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这次之后,裴旻的名号肯定会更响亮。
这次劫狱,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引蛇出洞计划的后续,劫走的人就是当时名单上的那些,还有其他的两党重要人员。这些人真是疯狂,他们发现了陷阱,转而釜底抽薪,还让他们做成了,近乎全身而退。现在特高课的压力很大,因为这一次的行动,特高课没有获得丝毫的情报,估计南田课长现在正被军方的人围着喷口水。”
王言小心的往外看了两眼,身体往后退了退,留给一脸鄙夷的汪曼春一个灿烂的笑脸,丝毫不觉尴尬的问道:“那逃跑的那些犯人呢?抓回去多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有多难缠,抓的时候就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现在他们逃出去了,想要抓到太难了。从后半宿找到现在,也不过才抓了一百多人,还多是那些被关押的流氓,都是些废物,给他们机会都跑不掉,还费了我们那么多时间,让两党的人有更充足的时间逃跑、隐藏。”
“你听我一句劝,学学我的生存要领。要不然你这么给日本人卖命,我感觉早晚有一天你得被人家弄死。”
“吆,舍不得了?”
王言摇头一笑:“你那么狂野,哪个男人能舍得呢?不过你要真的存心找死,那也没有办法不是。”
他当然不是舍不得,只是此时此刻,他应该表现出来一些情谊,这样汪曼春会开心一些,也会更信任他,大家能一起玩的更好。
对于汪曼春,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汉奸家族出身,自身也在特高课做事,折磨、杀害了不知道多少两党成员。这样的人,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显然,汪曼春自己也明白,同时毫无悔意,这是一个已经疯狂的女人,她说:“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那点事儿?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女人的床上。”
“这话说的,你要是不喜欢那点事儿,咱们俩可不会这么和睦。很显然,你并没有执行好南田洋子交给你的的任务,不是么?”
汪曼春横了他一眼,冷哼道:“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
说罢,直接起身走人,毫不拖泥带水。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汪曼春走出去,在街边跟一个男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就上了停在旁边的车,想来是有线索,要去抓人了。
齐四端着吃的东西做过来,好奇的问道:“言哥,她找你什么事儿啊?”
“那还用问么?让我不阻挠他们在辖区内抓人。现在看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法租界行事,想来所有的探长都跟他们有联系,甚至可能还有公董局、捕房的法国人跟他们有合作。看看,日本人多大的势力。依我看,早晚有一天,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得被日本人拿下。”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怎么办?”
“你说呢?”
齐四迟疑的说道:“给日本人当孙子?”
“不然还能怎么办?人家手里捏着咱们的小命,不当孙子就是死。”王言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头都没抬:“吃饭吧,多吃点儿,今天可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