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多了,甭理他。”叶大嫂打着哈哈,赶紧把叶老大给扶进屋丢在炕上。
叶三嫂也把叶三哥给弄到炕上去了。
林玉梅将晴天交给叶大嫂,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叶三嫂在屋里看了一圈儿,没看见之前那几件脏衣服,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都说了我给他洗了!”
“他这不也是心疼你么!”叶大嫂帮着叶老三说话道,“东家都付了钱的,不用白不用,别想那么多了。
“回头下午咱们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帮他买把锁,让老三以后出门的时候把门锁上就是了。”
叶三嫂心道,谁担心他不在屋的时候啊,担心的不就是他在屋的时候人家进来么!
不过她一低头就看见晴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当着孩子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
叶大嫂哄着晴天小睡了一会儿。
醒了之后,孩子的精神头明显好多了。
“娘,咱们下午出去逛街么?”晴天问。
“你想去咱就去。”叶大嫂道。
“想去。”晴天心里惦记着叶向磊说过的各种各样的玩具。
虽然不舍得让叶老大和叶大嫂花钱,但毕竟小孩子心性儿。
所以她想去看一看,是不是真有叶向磊说得那么好玩儿。
听到晴天的声音,叶老大很快也醒了过来,紧接着就把叶老三给叫醒了。
叶家男人酒量都好,两个人睡了一觉,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丝毫看不出晌午喝多的样子了。
“老三,我们就是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如今东家这么器重你,你在这边吃住也都挺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下午干活了。”
叶三嫂虽然心里吃味,刚才也还是把给叶老三带来的铺盖和衣裳放进了炕琴里,走前叮嘱道:“衣裳都给你放这儿了,天冷了自己想着添衣裳,加被子,别傻呵呵地再把自己给冻着了。”
“你等会儿。”叶老三这会儿也终于不榆木疙瘩了,抽出炕琴里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根做工精致的木簪。
“之前有客人来修家具,自个儿带来一块上好的紫檀木料。
“我帮他省着木料给修好了,客人一高兴,就只把大块的拿走,剩下的就给我了。
“零碎的都被我拿去卖给香料店了,只剩下一根木条,我看着挺好,留下给你做了个簪子。”
叶三嫂一看到簪子,之前心里那点儿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了。
以叶老三的性子,绝对做不出干活的时间做私活的事儿。
而这簪子一看做工就很精细,说明他每天下工回到住处,都要花时间做这个簪子。
那岂不就是说,他每天下工回来,心里想的都是自己?
想到这里,叶三嫂的表情一下子就阴转晴了,抿嘴笑道:“算你还想着我,那你给我戴上吧。”
叶老三左右端详了一下,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发簪给叶三嫂插在发髻上。
从张记木工坊出来之后,看着满脸堆笑的叶三嫂,叶大嫂忍不住打趣道:“这下心里终于舒坦了?
“早就跟你说,老三不是那种人,他心里头除了你和孩子,就只有娘她老人家了。”
叶三嫂摸着头上的簪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叶老大问:“咱们下午去逛什么?”
“先去找找有没有卖玩具的。”叶大嫂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
晴天一听叶大嫂这话居然正中自己的心思,立刻贴上去亲了她一口。
“娘最好了!”
“就娘好?爹不好么?”叶老大立刻幼稚起来。
看着一把年纪了还在女儿面前跟媳妇争宠的叶老大,叶三嫂越发觉得叶老三还是挺不错了。
几个人找木工坊的门子问了一下路,便有说有笑地朝着目的地而去。
木工坊因为占地面积比较大,所以位于县城比较偏远的角落处。
除了木匠坊门口这条路,被老掌柜故意留出一定宽度,便于拉木材和运送家具,其余的路基本都是窄小的胡同。
几个人拐进一个杂乱不堪的小胡同,胡同两边摆满了东西,窄得仅容一人通过。
“这也太挤了,只能走人,车都进不来。”叶大嫂跟在叶老大身后,不时还要躲避突出的杂物,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旁边一户人家门里突然有人泼了一盆水出来。
院子里的人泼完水还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嫌窄你别走啊!有本事走大道去!
“你自个儿都没车坐呢!操心的事儿倒是挺不少,当自个儿是县太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