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并没有什么后台势力的平头百姓,一步步地爬到这个位置,除了超过大多数人的文牒能力,任典史最重要的依仗,就是自己的直觉。
许多事情,他就是凭着直觉却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如今,心里的直觉又告诉自己,要出事了!
可是他却判断不出,到底哪个环节会出事。
任典史已经无数次复盘过此案前后所有的细节,唯一的漏洞,也许就在仵作身上。
于是,前天晚上,他与那些北地来的刺客商量之后,决定除去这个隐患。然而,两个刺客,竟然就此失踪不见。
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无声无息!
慌得任典史在昨日一大早,就让亲信前往广州录事司寻找应录判。
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也没见着人。
心中的惊惶愈盛,今日凌晨,慌乱的任典史随意收罗了一点细软,准备找个地方先躲上几天再说。
然而,不仅家门之外,连县衙附近,都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些人,个个鸱视狼顾,其气势甚至连北地来的那些刺客都有所不如。
好在他们只是盯着,却没有动手,否则此时的任典史,大概连连惊慌的情绪都永远不会有了。
但是,除了惊慌,自己已经啥都做不了。
不能去向应录判求助,不能提醒那些刺客逃离,甚至不能去县衙里抹灭一些可能对自己造成不利的证据。
这辈子,大概是已经走到头了……
站在广府学宫书房之内的景子愿,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有胆子如此执拗地面对自己的尊师。
而秦学正更是没想到,这个一向乖巧的学生,竟然会让自己感觉到如此的困扰。
甄鑫之事确实是自己判断有误,也做了一些略显偏颇的举措。可是他被判死刑,终究也不是自己的错啊!
“我跟你说了很多遍,如今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秦学正满脸疲惫地说道。
若非暗室亏心,秦学正根本不会有如此耐心地跟景子愿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