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很镇定。
也很倒霉。
他感觉到秦昭月的视线胶着在自己脸上,许久未曾挪开;而他自己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了。
秦昭月身上的衣袍很普通,就是寻常百姓的衣物;但那身气质实在难以掩盖,即便看起来有些像丧家之犬。
他脸上一半都包着布条,布条下有些微红,看起来凄惨又滑稽;但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本该是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现在阴郁又冰冷,毒蛇一样锁住了他。
咋了?
啥情况?
秦昭月不是该在洛阳新婚燕尔吗?
顾越头脑风暴了两秒,但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位是?”顾越依旧微笑着,视线只是平淡地在秦昭月包着布的脸上一扫,转向路天云:“这脸是怎么了?”
“我的一位朋友。”路天云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脸……受了点伤,无妨。”
“原来如此。”顾越说道:“看这位公子相貌当是不凡,不知伤的重不重……实在可惜。”
他忍不住小刺秦昭月一句。
“阁下看起来有些眼熟。”
秦昭月忽然开口。
“哦?”顾越笑了笑,“许多人都这么说,大约我实在是相貌平凡。”
秦昭月显得阴恻恻:“非也。阁下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顾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他已经死了,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秦昭月冷冷说道,一边的路天云则是满脸迷茫,“或许又是假死脱身也说不定?阁下觉得呢?”
顾越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诈到,便说:“既然是故人,那我也盼着他并未身死。是朋友,总会相聚。”
秦昭月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回答。
路天云很迷惑,但现在不是开口询问的好时候:“……赵兄,这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恩人。若不是有他,我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洛阳。”
“举手之劳罢了。”顾越道。
还整假名?
不过这是秦昭月吗?太子前两天刚结婚,就破衣烂衫出现在外地?
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