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月低着头,并未参与争论。他能感到皇帝的视线停在他的身上,探究地看了一会儿。
他心知肚明,皇帝有派他前往边关平乱的意图,因此他提前一步提出此事,或许有个好名头。
这位父皇究竟是何想法?
这么多年,父子间关系一直平淡如水,似君臣,从不似父子。秦昭月从懂事起就很清楚,他和父亲只有君臣之情,论不了父子,他一直这样以为。
可八年前,太子登基,他这个乖顺了近二十年的嫡长子,竟然险些没能做得了太子。
秦昭月垂目,眼中情绪晦涩难明。
老五受宠,老三也不差。老四更是会撒娇,往下的几个小的,谁都受过父皇的宠爱,唯独他没有。他用父子情换了这个太子的位置,究竟值不值得?
这次西狄犯边,或许给了一些人除掉自己的机会。
“好了。”皇帝道。
他看向垂首不言的秦昭月:“太子,你真要自请前赴甘州?”
“是,父皇。”秦昭月跪拜而下,“儿臣愿意磨炼自己,也愿为百姓、为父皇排忧解难。”
“好!北秦有此储君,乃天下之幸!”皇帝站起身来,“朕命景戍与其次子景存随行,你可再从朝中选取两人做你的臂膀。圣旨朝后下达。”
朝臣还欲再说些什么,但听此安排,也就不便多言。
……
秦昭月直奔凤仪宫。
皇后已经得知了今日朝议的消息,正在正殿等秦昭月来见她。
“母后。”秦昭月在内侍通报后进了殿中,大礼跪拜。
半晌才听头顶上一声淡淡的叫起。
秦昭月起身,垂手恭敬立着。
“坐吧。”皇后道。
秦昭月坐下。
四周的宫女内侍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后的两位心腹留在殿中。
“你为何要自请前去甘州?”皇后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知不知道,朝中多少人盼着,盼着你死在那地方,盼着把我拉下这后位!”
“儿臣知道,所以先下手为强。”秦昭月垂眼恭声道,“母后放心,我不会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