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洪武五年的大举远征可以说是没有获得战果而结束,向来以破竹之势进攻的大明常胜军,这是初次受到了挫折。
谨慎的朱元璋立马就吸取了教训,完全改变以前激进的方针,从此以后尺进寸取,专事经营沿边地区,相辽东和青海方面延展,暂时避免孤军长驱朔北地方。
王保保突然的去世,也并没有让朱元璋改变自己谨慎的政策,不敢乘机大举进攻。
沐英则是被派去西北练兵,等待好的时机。
现在中路军与西路军和为一起,一直都没爆发出矛盾来呢。
最让朱元璋头疼的还得是纳哈出。
李文忠等将帅多次讨伐西北以及辽东一些地区,不断的剪除纳哈出的羽翼。
纳哈出为了不被动防守,主动出击。
洪武八年十二月,打败了大举入寇的辽东元将纳哈出,直到洪武九年夏季,李文忠才从前线返回。
朱元璋想要经略辽东,但面对纳哈出这个势力庞大的元朝旧将,他采取的策略是和平招抚在先,军事进攻在后。
这几年,朱元璋多次给纳哈出写信,劝他归顺明廷。
然后背地里又积极招降辽东其他小股势力,以此来达到孤立纳哈出的局面。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不断的运粮饷进辽东,明廷终于把纳哈出的势力压缩到远离辽阳的金山一带,迫使他们在更为狭小的范围内活动。
但是纳哈出对于明朝的上述军事措施均是不予理睬,仍然以拥兵十多万人同朱元璋对抗,不断的袭边。
“辽东、云南都要继续探查。”
朱元璋心想没法子管控到后代皇帝被宦官蒙蔽,但他还是可以先把北元给灭了,免得后世子孙还得为这件事头疼。
“是。”毛骧领命。
早上,王布犁站在河边,瞧着不少人在“送瘟神”。
“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现在这些百姓还真是搞的纸船送瘟神,然后送一段时间务必都把纸船给烧了才行,要表达彻底送别瘟神的决心。
王布犁听着旁边老大爷给他科普,或者说“吟唱”。
在天为五鬼,在地为五瘟。
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仁贵,总管中瘟史文业。
现天降灾疾,无法逃避。
是岁果有瘟疫,国人病死者甚众。
后来隋文帝为这五位神灵建立了祠庙,进行了册封。这五位神灵的名字。
南宋的时候还为他们在天庭编辑了正规部门,掌管瘟疫的发放这么一个工作。
明代小说《封神演义》,也就是隆庆万历时期成书,对于五个瘟神有不同的描述。
祭祀瘟神的仪式与其他神仙不同。
核心在一个“送”字。
现如今,还没有到明朝末年江苏医学家吴又可撰写了我国医学史上第一部急性传染病专著《瘟疫论》,医学上还是十分的空白,多是学习东汉末年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
《水浒传》整个故事的起源,就是说:“嘉祐三年上春间,天下瘟疫盛行。自江南直至两京,无一处人民不染此症。天下各州各府,雪片也似申奏将来。
且说东京城里城外,军民无其大半”,之后才引出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降临凡间。
王布犁倒是觉得这本书面世真是时机合适,正好叫大家都把瘟疫重视起来。
免得有那种谣言传播。
王布犁也瞧见有太医院的御医们在走街串巷,为百姓治疗,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有疫病在京师出现,免得传染给皇帝。
瘟疫一旦流行开来,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也有被染上的风险。
管你是天皇贵胄,还是街边乞讨之人,都很难逃脱的。
当然了,一些寺庙也派出和尚道士同样在上元县走动,为自家寺庙或者道院积累人气。
在这种事情上,还得是宗教的人出马,比太医院派出来的人更加专业。
应对疫病的手段,大抵是拜神、用药、清洁、隔离。
现在这帮和尚说佛法,道士也嘴里说着宽慰的话,避免百姓越发的恐慌。
等看完了热闹,王布犁才慢悠悠的奔着县衙而去。
蓝玉站在江宁县县衙门口,他去找王布犁,被人告知在外面等着,无关人员不能随意进入县衙内,除非是上级单位有事,或者是有人来报官才不得阻拦。
他着实是没想到王布犁竟然回搞这么一出,颇有些军营的感觉。
蓝玉也没让人为难,反正今天在外面呆会呗,也不用去皇城门口站岗。
“蓝佥事?”
王布犁骑着小黑子看着蓝玉站在县衙门口,一时间有些诧异。
“过来找人问点事。”
蓝玉笑呵呵的看着王布犁下马,叫人牵进去,他看着王布犁一路颔首,不少人都同他打招呼。
待到进了县衙大厅。
“驸马治下果然是有一套啊!”
王布犁对于蓝玉到来,极为奇怪,他叫人泡了壶茶,这才坐下:
“自从上次出现有人来县衙搞事之后,我才叫人立了规矩,免得有些人不懂规矩,还怪我滥用职权。”
蓝玉了然,王布犁叫人打了淮西勋贵家仆的屁股,着实是让不少人觉得他年少轻狂,一丁点面子都不给留。
不过蓝玉却是清楚,那些人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来找人麻烦,真是够掉价的。
可谁让他们立了功劳,自己现在连个男爵都比不过。
“今日前来,还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询问咱的征北大军师。”
蓝玉哈哈笑了几声,总之征北大将军他当定了。
用不了多久等王布犁成亲了,他相信陛下也不会只让他当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典史,自己一定会建议把他放在军中历练一二。
将来也好为大明出征,彻底的覆灭北元。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
王布犁连连摆手:“蓝佥事,你要说我能当军师,那我只能依照三国演义里的计策给你出主意。”
“哈哈哈,谦虚了不是?”
蓝玉却丝毫不觉得王布犁脑袋里没有好主意,只是这小子过于藏私。
或者说,蓝玉能感觉出来,王布犁这小子年纪轻轻,但是对谁都有戒心,不肯轻易吐露心声。
“我们两个将来必然是要同为太子殿下效命的。”
蓝玉是朱标的妻舅,王布犁是朱标的妹夫。
此种身份在蓝玉看来,他们两个是天然的盟友。
现在不紧密联系在一起,难不成将来还要相互作对?
那如何能让大明往前更迈一步呢?
所以蓝玉认为,他年长王布犁数岁,自是要好好开导一下这位小老弟。
虽然伱出身平民,可也不必自惭形秽。
咱以前也是个穷小子,那也是跟着陛下打天立下战功,有了今天的这一切。
对于蓝玉的话,王布犁只是轻微的颔首。
不错,他现在明牌的身份就是太子朱标的心腹,谁会想到他内心真正支持的是老四朱棣呢?
“好好好。”
王布犁也是脸上带着笑意:“蓝佥事寻我来何事?”
“咱想打仗。”
听到这话,王布犁眼睛一翻,靠在椅子上:“蓝佥事,那你应该去找陛下,找我,难不成我能让陛下改变主意?”
“我去找陛下,陛下让我闲的没事去看大门。”
蓝玉也是一脸郁闷的模样,他感觉现在自己年轻力壮,正是上战场的好时机。
若是再过几年,长年累月的打起仗来,时刻冲锋在第一线,怕是有些难受的。
尤其是不打仗的时候,他手痒痒,恨不得去北元多砍几个脑袋才行。
尤其是他还没有被封爵呢!
如何能不着急?
王布犁都笑出声来了,伸出手道:“蓝佥事,打仗需要什么?”
“士卒、武器、民夫、粮食、马匹、车辆。”
蓝玉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林林总总一大堆东西。
“现在朝廷没有钱,怎么打仗?”
不等王布犁说话,蓝玉就回答道:
“陛下有钱,叫工匠日夜不息,多印出来些大明宝钞,干什么都有钱花了,这都不是问题。”
对于蓝玉的这种思维,王布犁也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真以为你大明是漂亮国,可以随便印钱啊?
就如今大明这财政,短时间内疯狂印宝钞,只会成为津巴布韦币。
“额,你没跟陛下说这个绝妙的主意吗?”
听到王布犁如此询问,蓝玉一下子泄气了:“陛下叫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王布犁环顾左右,摊手道:
“蓝佥事,我这里也不凉快啊,要不你去秦淮河里跳一跳吧,那里应该挺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