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事?”
李景隆抱着孩子一路走过来,也是热的不行,连忙靠近冰块。
“我从行用库回来的路上遇见了。”
“他真把女儿卖给你了?”
“他敢卖我就敢买。”
王布犁笑了笑:“你坏了人家的好事,他哪是真的想要卖闺女,不过是在作秀。”
“我说我买他闺女的时候,他还上演一出父女情深,不肯撒手呢,原来是这样。”
李景隆也笑了笑:“不过咱把他闺女买过来,看他拿了钱滚不滚。”
“你还怪好的。”
王星影端了一盘冰激凌过来,请小公爷的义女吃。
“哈哈哈,最近咱心情好,愿意做点好事。”
“我倒是想要瞧瞧天子该如何处置此人。”
“你觉得他没好结果?”
“嗯。”
李景隆又压低声音道:“假钞案在刑部复审后有结果了,明天就要把犯人全都押到三山街处斩。”
“哦,我今天见到太子了。”
“啊?”
“他好像对我不是很满意。”
“啊?”
李景隆接连惊诧,一时间有些不理解。
“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愿意过早的当官,因为不安全,他大抵觉得我没有上进心吧,所以就挥手让我走了。”
“你呀你呀。”
李景隆站起身来气的围着桌子转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看你如此大好的机会,都不知道要抓住了。
谁不愿意青云直上?
你年纪轻轻就能走到别人一辈子都走不到的位置,如何不好?
“你糊涂啊!”
李景隆忍不住怒斥王布犁:“都这个时候了,你耍什么小性子?”
“太子亲自招徕你,你还学那些个腐孺的做派,真以为你自己是卧龙诸葛亮啊,还得让太子请你三次,你才去给他卖命?”
“纵然是皇帝登基为帝,也不过是三请三让,就顺势答应群臣的劝谏了。”
“王布犁,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觉得我是蠢蛋?”
李景隆听完王布犁的反问,沉默了一会,摇头道:
“你王布犁若是蠢蛋,那天下就没有几个聪明人了。”
“如今朝廷斗争严重,我不想掺和进去,只想当个小吏以避风波,我可没有丹书铁券,能够让全家不死。”
李景隆属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他跟朱元璋什么关系?
他爹李文忠可是朱元璋的亲外甥,老朱清洗许多人,都没动自己个的外甥这一脉。
朱允炆即使在李景隆打了那么多败仗,也没干掉他。
李文忠死后是要封王的,还得在功臣庙,正殿配享太庙,位列第三。
朱元璋虽然嘴上夸赞李景隆,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朱元璋知道。
战争不是儿戏,许多勋贵二代们只是空读兵书,没有严谨的思维和准确的判断。
他李景隆除了是李文忠的儿子之外,什么都不是,朱元璋从来没有对他抱有期望。
所以后期在朱元璋大肆杀掉能带兵有经验的将领后。
大明需要一个合格的带兵打仗保卫边疆的人,而且又不会叛乱,那就是朱棣。
朱标是班里的优等生,被名师重点培养。
那朱棣就是班里坐在后面的差生,老爹不关系他的学习,老师也不关系。
朱棣甚至还不如他爹,自学成才的朱重八,所以分外喜欢行军打仗,喜欢用武力说话。
而且老三晋王与老四朱棣的关系也很僵,他们两个可以互相掣肘,确保不会反攻中央朝廷。
朱棣对于李景隆也有很清醒的认知,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跟李文忠相比较,李景隆就是个军事菜逼。
“我爹就快到京师了。”
李景隆自从假钞案破获后便极为开心。
再加上他爹出征回来,要不然也不会有好心情办点好事。
“我要不要把朝中的局势告诉他?”
“你爹需要你提醒?”
王布犁反问一句,又叫李景隆沉默了。
“你可真是会说话的,我算看透了,你要是在太子身边,也得日常气得他说不出话来。”
李景隆忍不住叹息道:
“王布犁,你可真是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生怕有些话不说出来不痛快是吧?
为啥我就没有这种想法?”
“也许你爹是李文忠吧,所以你从小到大都不需要操心,当个傻白甜也挺好的,至少过的快活。”
王布犁又重新躺在床榻之上:“没事别耽误我睡觉。”
就在李景隆坐着不走思考着什么是傻白甜的时候,有仆人前来汇报。
他差人看着曾秉正,说是被人带走了,然后听说曾被陛下给阉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布犁立即仰卧起坐,重新坐了起来:
“消息为真?”
“八九不离十。”
李景隆看着王布犁,他确是比自己聪明,能想出曾秉正这个人没啥好下场。
还得是他舅姥爷狠呐。
直接给他割了。
王布犁稍微思考了一会,又躺在床上:
“小公爷,你可瞧见了,当官太高了,可不一定能有好下场。”
“他那是自找的,你可不能跟他学。”
王布犁也不搭理李景隆,就自顾自的睡起来了。
就在行用库办公的朱元璋,突然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