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歇息了,此等事他只要一个结果。”
太子朱标回答李景隆的话也看向王布犁:
“王典吏,你且好好做,咱要好好瞧瞧你的手段。”
王布犁再次躬身,他一想洪武三大案都是朱标亲手抓的。
至于蓝玉案朱标没机会主抓,是因为他噶了!
他要不噶,蓝玉也不会被清洗掉。
朱标指了指一旁的主座,上面还贴心的为王布犁放了一块醒木,也算是提前体验一二知县的权力。
王布犁也不矫情,一拉衣袍,就走上台阶,坐在平日里太子办公做的地方。
李景隆瞧着王布犁没推辞的模样,心蹦蹦跳个不停。
他胆子当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果然是胸怀大志之人,坐在那里一点都不犯怵。
李景隆自认为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真不敢。
那是谁都能做的吗?
王布犁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自是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力。
想不吸引大殿内的人都不行呐。
属实是所有目光都向我看齐,我要宣布一个事!
朱标也在打量着王布犁坐下之后的动作,身体没有扭捏,并没有觉得椅子下面涨了钉子,刺的他不敢坐。
而且从侧面观察,也不是那种只敢挨着边边坐,至少坐了三分之二。
此子不愧是进入仙境当中见过世面的,对于皇家的威严,倒是不怎么看重,并不像寻常人一般,骤得大位之后战战兢兢。
又或者心生窃喜,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来。
反倒踏踏实实的坐在那里看着一些口供,脸上神色全无。
朱标闭上眼睛,开始纠结。
将来等他执政了,该把王布犁放在什么位置上合适,才能更好的为大明发光发热。
而且进入仙境当中,也是他爹偶然才发现的。
这种机遇,谁都不清楚会延续多久,能够有多少次。
若是等他爹去世了,朱标不晓得自己有没有这种机遇能够独自进入仙境探查大明的未来。
许多事情都是需要考虑的。
桃花源记这篇文章,朱标是学习过的。
他深知一旦探究某些人力不可抗拒的未知事情,便会得到反噬,根本就不会再给你进入第二次的机会。
第一次同意,不等于第二次也同意。
蓝玉也站在一旁,瞧着王布犁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嘴角微微上扬。
看样子小老弟也适合在官场上厮混,光是这份沉稳的心气,就不是常人能够比得过的。
毛骧低着头进来同太子汇报,又瞥了坐在太子位置上的王布犁。
他仔细打量了一二。
更加确认此人就是陛下那日吩咐寻找之人。
天子做梦,可不是寻常人做梦能够比较的。
否则也不会派遣那么多的检校去保护此子。
说实在的,毛骧并不觉得画像与眼前之人有四分相似,但陛下就认定是他了,兄弟们便松了口气。
人为陛下寻到了就是万幸。
要不然就该有人被问责了。
对于王布犁这个县衙小吏,毛骧自是派人仔仔细细的调查过。
然后才汇总送到朱元璋的案头上去的。
毛骧对于王布犁还是有着几分了解,在京师部分百姓嘴里,那是断案如神之人。
可毛骧却觉得一帮无知百姓吹捧,江宁县至今还有不少未曾破获的案子。
尤其是因为一文钱前后死了七个人,原告被告都死了,凶手至今都寻不到。
他王布犁若真的如传言般的断案如神,如何能寻不到真凶?
至于这假钞案之事,毛骧也晓得出主意的便是王布犁。
顶多是比寻常人会断案一些罢了,绝对称不上断案如神的名头。
所以毛骧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子会突然对他一个县衙小吏青睐有加。
尤其是太子对他还礼遇有加。
那个地方是该他王布犁这个县衙小吏坐的地方吗?
文华殿内,除了旁听的太子等人,几个贴身太监,周遭站着的都是手持兵器的宫中侍卫,以此来代替县衙的三班衙役。
“王典吏,你可以开始了。”
“太子殿下,旁边可有录口供之人?”
“你且等一会。”
“好,那便先带制作锡板的工匠的犯人。”
王布犁开口吩咐了一声。
朱标微微挑眉,他还以为先审最高的那个七品知县杨馒呢!
王布犁想要见见这个搞定凹版印刷机的人,放在大明妥妥的技术人才。
工匠被两个检校拖进来的,实在是他腿麻了。
未曾想直接从句容县的家里带到皇宫里来,这他还能活吗?
地板上流出一摊黄色的印记。
小太监们自是连连上前擦拭,顺便还喷些香味,以此来遮蔽,以免恶了太子。
啪。
王布犁拍了一下醒木,开口道:
“堂下躺着的可是锡匠丘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