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陛下与清和正使的勾当也在宫中传开了,李伯乾以铁血手腕对传播此事的宫中侍者进行镇压,有数名宫女宦官因此事被处死,宫中再也没人敢议论此事。
只是这消息也随着东风刮到了皇宫之外,京城中的消息灵通者都有所耳闻,却是无人敢大肆宣扬。
消息自然也落入到了门生满太初的丞相刘知庸耳中。
开元城西有一座朴素的宅院,与气派二字完全不搭边,甚至红漆大门和院墙都有些残破了,院落中也没有几个家丁扈从。
路过这家宅院门前的绝大多数行人都对这宅子充满敬意,因为这家宅子正是太初老丞相刘知庸的府邸。
刘知庸为官数十载,丞相之位都干了三十年,照理说就算一生清廉,不贪不占,光是凭着丞相俸禄也不至于过的如此寒酸。
只因为刘丞相惜才,本就清廉的他还经常救济家境贫寒的读书人,颍州贫苦出身的官员大多都得到过老丞相的资助,如此,即便是文臣之首的俸禄有时也会捉襟见肘,甚至于都没有余钱买书,只能维持生计。
这也是为何太初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无比敬重这么当朝丞相。
此时的刘知庸正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坐在摇椅上乘凉,任凭小孙子如何摆弄,他也没有什么反应,看着头上的树冠发呆,本就年事已高的他更显老态。
“爷爷,爷爷,你陪我玩啊,大树有什么好看的。”小孙子奶里奶气说道,他名叫刘子陵,小名虎子,是刘知庸最小的孙子,他的大孙子已经过了及冠之年了。
听到孙子的话,刘知庸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小虎子,爷爷在想,你说大树树根都腐烂了再有外来之虫钻入其中,那这棵树还能活吗。”
“爷爷真笨,当然活不了啦,虫子会把本就腐坏的树啃食的更加空洞,稍有不慎就肯定倾倒了。”小虎子揪了揪老人的虎子,得意说道。
“是啊,肯定就倒了,那若树上有果子会如何?”刘知庸的眼神暗淡,指着树冠说道。
“不是在树倒下的时候被摔烂,就是被你我捡来吃了呗。”虎子说着从老人身上爬了下来,用力冲着大树踢了一下说道:“爷爷,你看,这树还结实着呢,肯定到不了的。”
“是啊,这棵树自然不会倒,太初这棵古树却是不见得了,本是参天大树被天雷击中,如今只剩普通树木大小,又内腐外患,倾倒只是时间问题,不是凡人能够救得了的了。”刘知庸攥紧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凄然说道。
“可悲的是树要是倒了,依附在树上的果子又当如何。”与之前相同的话语却不是问向虎子,更像在问自己。
“老夫也好,林楚河也罢,就算是星河宗,到时候无非也只有两种下场,要不就殉了这个国,要不然就转投他国,可百姓无辜,战乱一起,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没想到为这皇朝奔劳一生,临老却要眼看着太初朝走向灭亡,却又无力回天。”
“李伯乾,有朝一日你到了下边,又该如何面对太初皇朝的列祖列宗!”
虎子呆呆的看着爷爷说不出话,虽然他听不太懂爷爷的话,却是能够感受到爷爷的哀伤,让小小的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虎子,你要记着,你是太初子民,是曾经一统天下的太初皇朝的臣子。”老人轻轻摸了摸孙子的头,虎子心中疑惑,却是郑重点头,把老人的话牢牢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