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取出了两本蓝皮书册,面露可惜。
这是他在京城耗费全部银两买的,一本功法秘籍,一本启蒙读物。
是他给孩子准备的礼物,只是如今用不上了。
“孩子啊,你老爹四十三了,三十多才讨到婆娘,为此还欠了不少债,
我苦了四十二年,今年可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以往我在车马行做工时,东家发的馅饼老爹不舍得吃,都带回去给你吃。
可你小子不知好歹,总是嫌弃,爹也不想和你争论,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爹没什么能耐,幸好有一身力气,这才能进入军伍,杀了好些人才换得这两本书,”
大汉一边自语,一边喷吐着鲜血,滴滴血沫掉到书本之上,让大汉眼里几分惊慌。
连忙用手去抹擦,但越抹越多,嘴里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爹来不及了,就不帮你擦了,希望你别嫌弃了。”
大汉视线扫过四周,看到了仲佐臣,用力将书籍甩了出去。
“大人,帮我给俺家小子,属下先走一步。”
“若是能见到侯爷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做完这一切,大汉的脸色忽然变得红润,眼神也重新变得锐利,炯炯有神,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似是找回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他发出大笑:
“靖安军,冲杀!”
大汉叫喊着杀入敌阵,慷慨赴死。
“大人,我尽力了,真他妈疼啊。”
一名二十余岁的阴柔青年策马狂奔,一只塌陷下去的胳膊甩来甩去,还能看到刺出血肉的骨茬,
以往同袍们都笑他娘们,但今日他要证明,他是爷们。
“靖安军,冲杀!”
“我还不想死啊,我的钱还没花啊...”
一名三十余岁的军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入战阵,
一边絮叨着,另一只手毫不手软,挥出的长刀生生作响,将三名陷入惊骇的蛮人军卒尽数斩杀。
仲佐臣伸长脖子,想要看看此人的结局,但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一往无前的背影。
靖安军中,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不停。
这是他们的心声,也是最后的交代。
他们慷慨赴死,为的身后家人,为的是曲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