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面容凝重严肃,语气恭敬地说道:“大将军,不知可否容我先了解一下诸位将军们的筹谋打算,而后再陈述我的想法?”
沈策心中其实对他们的想法早已清晰明了,针对他们计划中存在的种种不足,他不仅有了完善的改进思路,更是精心制定了属于自己的作战计划。然而,在这沙盘室之中,在这众多将领面前,他不得不谨慎行事,暂且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做出虚心询问的姿态。
何进站在沙盘边上,听到沈策的话,眼神略微闪烁了一下,随即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吕毅,你来给沈策讲解一下。”
吕毅得令之后,立刻拿起一根长杆,走到沙盘旁,开始为沈策详细地讲解他们的安排部署。只见吕毅神色专注,手中长杆在沙盘上比划着,声音沉稳有力。大将军何进和 5 位偏将共同商讨出的战术,总体而言中规中矩。他们计划让沈策率领 5000 骑兵,悄悄地渡过北方大河,在敌军一侧进行袭扰,以此来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与此同时,他们这边将派出主力军队强渡北方大河,发起正面进攻,直取杨烈的大营,企图一举获胜,毕其功于一役。
吕毅讲解完毕,沈策则装模作样地低头沉思了片刻。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在认真思考着刚刚所闻。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何进的双眼,一脸郑重地说道:“请恕属下无礼!”
何进面容严肃,目光如炬,大声说道:“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让你来参加此次会议,本就不是让你当那唯唯诺诺的点头虫,有想法就大胆地说出来!”
得到何进的许可,沈策便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认为诸位将军的计划漏洞过多,请听我一一讲来。”说罢,沈策也不顾及一些将军脸上那明显的不高兴神情,自顾自地拿起长杆,开始在沙盘上有条不紊地分析起了他们军事方案的种种漏洞。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手中的长杆准确地指出每一个关键之处。“首先,仅靠袭扰吸引敌军注意力,未必能达到预期效果。敌军久经沙场,岂会轻易被这点小动作所迷惑?其次,主力部队强渡大河之时,倘若敌军有所防备,以逸待劳,我方伤亡必将惨重......”沈策零零总总说了一大堆问题和可能出现的情况,在将这些漏洞一一指出之后,沈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大将军,诸位将军,接下来请容我阐述我刚刚想到的方案。”随后,沈策开始在沙盘上细致入微地讲解自己的计划。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自信。
沈策所构思的方案,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智慧与谋略,其间没有丝毫刘宏的干预。刘宏置身事外,既不过问方案的细节,也不去了解沈策内心的想法究竟为何。刘宏仅仅是将这些日子以来,灰色虫子所收集到的详尽情况传递给了沈策,而后便要求他自行决断。刘宏认为,沈策首次实战,无论成败,都是成长,自己过多的干涉有害无利。
当沈策开始阐述他的方案时,那些原本面露不悦之色的将军们,起初还带着几分不屑与怀疑。然而,随着沈策有条不紊地讲解,他们脸上的不高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羞愧的神情。原本的轻视与不满,在沈策精彩的陈述中逐渐瓦解。
而到了后来,何进大将军和五位偏将的表情,也从最初的平静转为了深深的震惊。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十几岁的少年。在他们的预想中,这样的年少后生或许会有一些稚嫩的想法,却万万没想到,沈策竟能构思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进攻方案。
沈策的方案之精妙,不仅仅在于其核心策略的巧妙构思,更在于其全面而细致的规划。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这个方案中还涵盖了众多备用方案,以及针对不同情况所对应的妥善解决办法。每一种可能出现的变数,沈策似乎都早已预料到,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应对准备,其详尽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在沈策陈述完毕之后,营帐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何进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沈策,良久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我明白了,你所需要的这些,我都可以满足。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你先回去吧,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会再去派人找你。”
其他五位偏将也都沉默不语,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凝重,然而那微微点头的动作,无疑表明了他们对沈策方案的认可。
听到何进的这番话,沈策挺直了身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离开了营帐。在沈策离开之后,何进微微转头望向五位偏将,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一时间,营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没有人立刻回应。吕毅见气氛有些沉寂,便打破了沉默,直接说道:“沈策的计划非常完备,可谓是算无遗策,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何进神情严肃,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准备再发表意见,于是便目光坚定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行动起来吧!”紧接着,何进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五位偏将神情专注,认真聆听着何进的安排。接到任务之后,他们一一向何进行礼,然后有序地离开了营帐,准备投身到即将到来的战斗筹备之中。
小主,
影流城和其旁边的影流镇,仿佛被投入了一根搅动风云的金箍棒,整个区域都沸腾了起来,掀起了一阵令人瞩目的波澜。军队频繁而有序的动作,让众多普通老百姓如坠云雾之中,摸不着头脑。就连敌军潜伏的探子,也是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行动背后的目的究竟何在。他们只能原原本本地将所见所闻如实报告回去。
驻扎在影流镇的海军,操练的频率愈发密集。原本平静的海面,因他们频繁的训练而泛起层层波涛。与此同时,大量的渔民纷纷扬帆出海,开始了紧张忙碌的捕鱼作业。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捕捞上来的鱼,不论数量多少,只要一上岸,立刻就被影流城驻扎的军队全部收购走了。更引人注目的是,军队对鱼的收购似乎没有上限,渔民捕捞多少,他们就收购多少。
不仅如此,军队还向普通老百姓大量收购一种普通黄泥烧制成的、大小如普通人家用的碗一样大的小口陶罐。这种陶罐在普通百姓家中,通常是用来盛放盐的,其制作工艺简单,材料易得。而军队此次的收购数量庞大,竟达到了六万的数量。
面对这一系列令人费解的操作,无论是城中的居民,还是周边的村民,亦或是关注着局势的各方势力,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谁也无法确切地判断出,影流城驻扎的军队究竟有着怎样的动向,怀揣着什么样的计划,又准备采取何种行动。
走进影流城的军营,便能看到一幅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所有的士兵都被动员了起来,各个演武场上,皆是一片繁忙的身影。数万人投入到处理鱼的工作中,有的熟练地宰杀,有的精心地清洗;还有数万人围在大锅旁,熬煮着浓稠的鱼汤;就连鱼的内脏也没有被放过,被仔细地分拣、处理然后再熬煮。此外,数万人在整修小船,检查每一块木板,修补每一处破损;数万人在整备弓弩箭矢,检修组装,确保每一支弓弩都处于最佳状态、每一支箭都锋利无比。一时间,整个军营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坊,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没有片刻停歇。
然而,伴随着这紧张的忙碌,军营中也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些日子,影流城军营中的士兵每顿饭都离不开鱼。一开始,士兵们还觉得鱼肉鲜美,吃得津津有味。但日复一日,谁都架不住顿顿吃鱼。连续数顿的鱼肉粥下肚之后,士兵们的胃口逐渐被消磨殆尽。再加上整个军营都笼罩在浓烈的鱼腥和腐臭之气中,士兵们的情绪愈发低落,怨声载道。若不是各方军官极力弹压,凭借着严格的军纪维持着秩序,说不定真会因为这顿顿不变的鱼肉和令人难以忍受的臭气而激起兵变,给整个局势带来难以预料的变数。
在影流城的军营中,那些负责熬煮鱼内脏的士兵可谓是遭遇了最为凄惨的境况。长时间沉浸在浓烈刺鼻的腥臭之中,他们的嗅觉系统几乎完全失灵,仿佛失去了感知气味的能力。然而,尽管嗅觉已经麻木,可那浑身散发的恶臭却如影随形,怎么也掩盖不住。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身边的袍泽都会下意识地远远避开,仿佛他们是瘟神一般。这种被众人嫌弃和疏离的状况,让这些士兵的内心充满了怨气。他们满心的委屈与辛苦,却如鲠在喉,真可谓是“满腹辛苦语,无力张口言”!
沈策面容凝重严肃,语气恭敬地说道:“大将军,不知可否容我先了解一下诸位将军们的筹谋打算,而后再陈述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