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婕宁抬起手,抹去脸颊上的眼泪,倔强地仰着下巴。
“我有时候,真的就想当他已经死了。再也不见他,不管他了。他病也好、痛也好,有的是他喜欢的孝子贤孙照顾,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是,我不甘心!!”
“我拼命读书,上最好的高中,上最有名的大学,我成了人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我依然得不到他的注视!我觉得是不是我还不够优秀、不够努力。我进了徐氏,从基层做起,拉单子跑业务搞研发,我拼命要证明自己,我想要他后悔,后悔有眼无珠,后悔忽视我!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对我的成绩不屑一顾,甚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我奋斗的成果给了徐晓杰。那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他,这种人,他为什么是我爸,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有这样的爸!”
徐婕宁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她双拳紧握,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地而起开始战斗。
但是突然,徐婕宁慢慢放松了,她颓然靠在椅背上,大颗的眼泪跌落在她的面前。
“我早该明白的,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在和自己斗争,我根本没有在他眼中。是我自己抱着以前那点儿甜,死活不肯放手,如今他死了,他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问询室内静寂了许久,只能说是缘分,恰巧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没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都有各自的不幸。
静寂过后,吴谢池不再问关于徐友昌的事情,而是问起了赵晨光。
“关于赵晨光,你觉得他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徐婕宁表情微微凝滞,她僵硬地抬起头,哑声道:“你们怀疑他?”
“我们怀疑在场的每一个人。”吴谢池刻意没有说明他的怀疑是基于徐晓杰的案子。
“这不可能!”徐婕宁一口否认,“他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那如果,我们找到了他的一些动机呢?你确定你真的彻彻底底了解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