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他的回答是……”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刑部左侍郎俞泽秀已然奉旨进宫,跪在了宁辰面前。

宁辰对此人并不陌生,自从亲政以来,每次早朝都能见到他。

此人很少在朝堂上发言,但那双不大的眼睛,总透着时刻观察、盘算的光芒。

“起来吧,爱卿无需多礼。”

宁辰说着,目光却一直在观察着俞泽秀,开门见山地继续问道:

“知道朕为何这么晚召见你吗?”

俞泽秀摇摇头,恭敬地说道:“微臣不知,敢问陛下如此晚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宁辰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语气也骤然阴沉了下来:“朕再问一遍,你确定不知道?”

俞泽秀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可面对小皇帝的再次质问,他还是面沉如水:“请陛下赐教!”

宁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看来这俞泽秀果然是宋国忠的忠实信徒。

于是冷笑一声:“好一个不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为何要在出发前派人去宰相府?”

闻言,俞泽秀不由地一震,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殊不知,在他接到小皇帝的口谕出发进宫之前,他便已经偷偷命人去宰相府传递了消息。

在这个大家都把视线放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的档口,作为宋国忠的心腹门生,他又怎可能不明白小皇帝找他的真实目的。

看着面前这个年仅九岁的童稚身影,他张了张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片刻后,他还是恢复了镇定,再次缓缓跪倒在地:“陛下,微臣实在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陛下若没什么事,还请容微臣告退……”

宁辰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直勾勾地凝视着俞泽秀,正色道:“好吧,既然你非要装糊涂,那朕也不浪费时间了。”

“直说吧,朕知道你是宰相宋国忠的门生,更是他的心腹。”

“如今刑部尚书一职空缺,朕希望由你来继任刑部尚书一职。”

“宰相大人如今年岁已高,已经为大宁操劳了这么多年,该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你作为宰相的得意门生,由你来接替他是最合适不过的,将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你觉得如何?”

宁辰点到为止,通过之前的几句对话,他很清楚俞泽秀心里定然明白自己是在向他抛出橄榄枝,给他一个重新站队的机会。

俞泽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多谢陛下好意,微臣只知忠君爱国,至于能不能当上刑部尚书,要不要当刑部尚书,这并非微臣在意之事。”

宁辰再次皱了皱眉,如此果断地拒绝自己的“利诱”,好一个稳如泰山、滴水不漏!

于是骤然冷喝道:“好一个忠君爱国!”

“如果朕非要你当这刑部尚书呢?”

俞泽秀脸色微变,他很清楚,小皇帝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非逼着他在小皇帝与宋国忠之间做出选择。

但短暂的失神后,他依旧稳稳说道:“刑部尚书一职乃六部主官,任命之事历来必须经过廷议、群臣工商。”

“就算是微臣想当这个刑部尚书,只怕也不是微臣想当就能当的。”

“而且,微臣向来只知道遵纪守法,勤勉工作,并没有其他心思。”

“威逼”也没用!

又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

宁辰转过身背对着俞泽秀,暗自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俞泽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诉他,虽然他是皇帝,但也不可能想让谁当刑部尚书就让谁当刑部尚书。

而且俞泽秀那句“向来只知道遵纪守法,勤勉工作,并没有其他心思。”表面上是说对刑部尚书没有动心思,实则是在说他对自己十分自信,没有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