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骗您。”伴当把镜子扣在桌上,“您快挑衣裳吧。要是觉得玉佩搭配不上,也好上街买去。”
裴晏不再琢磨镜子的事儿,认真选衣裳。
接连试了十几套,裴晏都觉得不好。
“反正就是差点意思。”裴晏一个劲儿直摇头,“配不上明珠的小馆子。”
不是。小馆子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呢?选一件花样繁复点的,吃着吃着,油点子溅身上看不出来就行了呗。
伴当挺犯愁,“要不……小的陪您买去?”
“也好。”裴晏又扫了一眼摆放在各处的衣裳,“反正都不行。”
伴当赶紧去吩咐人备车。一来一回,听到几句闲话,绘声绘色学给裴晏听,“黄家来人了,说什么黄二太太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是我们侯府家风不好。话里话外吓唬侯爷,说是御史言官必定上折子弹劾云云。”
裴晏轻挑眉梢,“我爹怎么说?”
“侯爷一点没含糊。”伴当清清喉咙,故意端起架子,粗着嗓子,“要论家风也得先论一论华亭黄氏的家风。黄山长勾引嫂夫人,这就是你们黄家的好门风?”
“之后呢?”
“之后那人又说黄二太太做出有辱门风之事,不能入黄家祖坟。侯爷直接回他,不入就不入。他在黄家祖坟旁边买块地,风光大葬黄二太太。到时候,谁有脸谁没脸还不一定呢。”
裴晏忍不住乐了,“我爹没提在小报上登一段?”
伴当摇头,“没有,可能侯爷觉得提小报不合适。其实,侯爷很有分寸的。黄二太太这事毕竟不大光彩,侯爷不愿让报局分担此事。”
“的确不光彩。但是人活着和人死了的区别那可就太大了。人活着,必遭千夫所指。很有可能被逼自戕。
人死了,而且是被奸夫所害,世人谈及此事,免不得多几分宽容在其中。死者为大嘛。就算是在背后嚼舌头,或多或少都会留几分情面。”
“这倒是的。”伴当继续说道:“后来那人看侯爷软硬不吃,又祭出黄小姐。说是她在黄家这么多年,花费颇多。又说念在她也是黄家人的份上,会好生看顾。侯爷回他,黄辛夷也是姓黄的,你们不看顾难道让姓裴的看顾?
那人一听这话就萎了。”伴当不屑的撇撇嘴,“还书香门第呢,真是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