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回去取了酒,再回来就是,莫非这会儿功夫明军就杀过来了?”众斥候已是酒虫上脑,自我开脱道。至于回去后还会不会再回来,那就只有长生天才知道了。
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借口,所有斥候一同开溜……这帮家伙光顾着赶回去喝酒了,谁也没注意到。远处,几个土黄色的身影尾随在他们身后……
那几个身影没有骑马,仅凭着两条腿,竟能跟上骑兵的速度。吊在鞑靼斥候身后行出十几里,那几个全身土黄衣裳,带着土黄色面罩的男子,明显感觉周遭的空气湿润起来,往前打眼一看,一片葱绿便映入眼帘。
在漫漫黄沙中,那片绿色是那样的夺目耀眼,一下就让那几个男子转不开眼去,他们小心翼翼摸到绿洲边缘,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这么小心,因为鞑子眼里只有酒,哪还顾得上什么身外之事?
几名男子伏在黄沙之中,仔细观察了绿洲一番,又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再仔细倾听一阵绿洲上传来的只言片语,待确定听不到什么新鲜玩意,便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
退到鞑靼人视线之外,几人便撒足狂奔起来,一直跑出十几里,来到一个沙窝子。
沙窝子里,还有几个同样装束的男子在焦急的等待,看到几人返回,为首的一个忙扯掉面巾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原来是心严师兄。
“嗯,可算找到了,在东北十四里外。”那几人也扯掉面巾,为首的原来是心慈,他将地图丢到心严怀里,走过去,一把扯住在沙窝子里等待的一个蒙面人,正手反手就是几个大嘴巴。
那蒙面人被抽得叫一个惨,蒙面的面巾都被扇了下来,原来是鞑靼的大台吉失涅干,他捂着肿的老高的腮帮子,满脸委屈道:“怎么找到了还要抽我?”
“抽得就是你!你看看你标了个什么玩意儿?”心慈骂骂咧咧指着心严手中的地图。
心严看看那地图上最终确定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失涅干圈出的范围十几里,不由点头道:“确实该打。”
要知道,失涅干画的那个大圈,本来就方圆二百里,这几日,心慈心严他们在沙漠里不知兜了多少圈子,吃了多少沙子,把失涅干标出的范围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所说的那个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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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事儿,和尚们不知抽了失涅干多少耳光,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杀了他也没用。眼看着水和粮食都快耗光,心慈心严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还想再扩大范围探探,失涅干却信誓旦旦的说,扩大范围肯定也找不着,那绿洲就在自己圈出的范围,可能是被风沙湮灭了……
心慈心严心说也有可能,这大漠之中,绿洲本来就十分脆弱,或者一场沙暴、或者泉水一断,几年时间,绿洲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准备无奈的回去复命,一名和尚却发现了一块绿色的马粪!
这发现让心慈心严欣喜若狂,他们的马匹吃的都是豆饼和干草,屙出的粪便都是黄色。绿色的粪便肯定来自鞑靼人,而且说明绿洲就在附近!
心严赶忙命心慈带人,沿着马粪的方向搜寻,虽然沙漠上的踪迹很快便会湮灭,但这种刚刚留下的痕迹,还是可以追踪的!
果然,追踪不远,就看到了鞑靼人的斥候……其实按照阿鲁台的吩咐,斥候要把马粪收集起来,带回绿洲,以免留下行踪。平日里斥候们也都是这样做的,但斥候们的心思都被美酒勾去,哪还顾得上这种琐碎的工作,这才被明军找了个正着。
虽然是六月天,草原的夜晚却十分寒冷,北边天空黄云涌动,似乎一场沙暴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