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面对着勋贵们怒气冲冲的指责,朱瞻基十分平静,目光投向远处的午门。
这时,杨士奇率领着文官出宫而去,正走到午门口。
守卫宫门的侍卫,抽出一道道沉重的门闩,然后一齐扣住门上的把手,缓缓的敞开宫门。
沉重的左右两掖门,便无声的敞开了两道缝隙,那缝隙越敞越大,宫外的世界便出现下众人面前。
此时,旭日东升,春光明媚,宫外空旷的广场上,有一群白鸽在悠闲地觅食。
如此安详平和的一幕,却让勋贵们如五雷轰顶一般,料想中的大军没有出现,更没有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场面,只有他娘的几只鸽子!这是什么情况?!
文官们从容的走出午门,穿过午门外的广场。鸽群见惯了生人,并不惊慌飞散,只是慵懒的踱步让出了去路,然后咕咕叫着歪头打量这些官员胸前补子上的飞禽,似乎对上头没有鸽子很是不满。
朱瞻基这才回过头,苦笑的看着勋贵们,这时候,什么话都不需要说了,因为勋贵们已经陷入了万分恐慌之中。
“怎么会这样?!”不少勋贵两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很显然,他们的军事行动遭遇了完败,只要一想到政变之后,失败一方将遭受的血腥清洗,他们就恐惧的浑身战栗,不少人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们办?”吓坏了的勋贵们纷纷望向他们的主心骨,英国公张辅。
“不要慌。”张辅已经镇定下来,目光缓缓扫过众勋贵道:“都是尸山血海走过来的人,别把爷们的架子丢了!”
“公爷说的是!”勋贵们闻言嚷嚷起来:“人死鸟朝天,咱们不能让那帮杂碎看了笑话!”
说完,勋贵们便跟在张辅身后,大步往午门外走去,一个个满脸悲壮,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只是有些人脚步虚浮,走在平地上还能拌蒜。很显然,内心汹涌的恐惧不是几句狠话就能消除的……
勋贵们钟鸣鼎食,家大业大,哪里还是当年烂命一条的亡命之徒?他们一边走,一边想着可怕的后果,朱门酒肉的生活化为泡影,娇妻美妾沦为教坊妓女,子孙亲族惨遭杀头充军,这简直比死亡还要难过一万倍!
勋贵们行尸走肉一般穿过空旷的广场,到了承天门前,却发现宫门紧闭,守备将士森严戒备,神情十分紧张。
先到一步的文官们,已经在与守卫宫门的交涉开了。
“怎么回事?承天门不是向来不关的吗?”按照规制,皇城四门开启后,一直到天黑才会落锁,不会因为宫内举行早朝或别的原因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