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杨溥离了京城,星夜南下山东,短短五天时间,就到了济南,谁知却扑了个空。
“杨学士,我家公爷确实不在济南,有什么事您跟下官说吧。”接待他的仍然是储延,还是一模一样的说辞。然而储延可以发誓,这次真心不是敷衍。
“什么?”杨溥一听急了,吹胡子瞪眼道:“他去哪儿了?赶紧把他叫回来!”
“这……”储延支支吾吾,不肯作答,在杨溥的追问之下才说了实话:“学士也不是外人,跟您说吧,我家公爷去湖广了……”
“什么什么?”杨溥却坚决不信:“他一个山东总督,跑到湖广去干什么?”
“是私事儿……”储延有些尴尬道:“湖广不是有个武当山吗?我家公爷去拜孙真人去了……”
“拜孙真人干什么?”杨溥越听越糊涂:“没听说他信了道教啊?”
“公爷他没信教,可准备娶孙真人的孙女,能不去跟老爷子见一面吗?”储延终于说全了真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杨溥气的七窍生烟,当着储延的面就骂开了:“你说这个王仲德怎们真么胡来?身为封疆大吏,却偷偷跑到别的省里去,京城已经火烧眉毛了,他还有闲心去提亲!”
储延任由杨溥埋怨,唾沫星子溅到脸上都不擦,始终陪着笑道:“是是是,您说得都对,可咱们是下人,人家是大人,下人管不着大人啊!”
“胡闹!真胡闹!”杨溥发作一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面让人赶紧回报皇上,一面让人快马加鞭去湖广,把王贤找回来。自个儿却在济南住下,天天到城头巴望着王贤的身影。
王贤跑去湖广的消息,很快传到北京,让英国公闻之虎躯一震,眉头紧锁道:“不会是有诈吧?!”
朱瞻基却摇摇头,低声道:“因为历史原因,我在王贤身边有人,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顿一顿道:“十天前,王贤带灵霄南下湖广,去向孙真人提亲。”
“他真的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找孙碧云提亲吗?”张辅仍觉不可思议道。
素来冷言寡语的胡灐,却突然开口道:“他姓王的和我那侄女不清不楚这么多年,也该给我师伯一个交代了。”
“嘿嘿,这家伙,果然是个情种!”张輗兴奋的笑两声,看到众人阴沉的表情,他赶紧没趣的闭上嘴。一直以来,张二爷逢赌必赢的秘诀,就是紧紧跟着王贤下注。只要跟着王贤,不管局面多么糟糕,最后都能翻盘成功,大赢特赢。
这次却在形势的裹挟下,成了王贤的对家,让张二爷感觉十分不妙,实在担心这次会把之前赢得全都吐出去,还把裤子也输掉了……不过在这个房间里,数他最没地位,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力。
“最好是派人去一趟湖广,亲眼看看他到底在不在武当山!”张辅仍然不太放心道。
“来不及了,五天后就是摊牌的日子了。”朱瞻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