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千夫长提起王贤,太平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立时喝骂道:“你们的心眼被马粪堵了么!要不是那个祸害,我们瓦剌人能落到今天这地步!”
在太平看来,当初王贤冒充明朝太孙,把他们兄弟……尤其是自诩睿智过人的自己,骗得团团乱转,最后又拐走了他们垂涎三尺的宝音,带着博尔济吉特人南归,实乃平生之奇耻大辱。而且王贤把阿鲁台的大军引到瓦剌人撤退的路线上,才导致了那次损失惨重的败仗,使连遭惨败的瓦剌人再也恢复不了元气,最终在今年被阿鲁台彻底击败。他不去反省自己兄弟有多愚蠢,却把账都记在王贤头上。若非还指望着明朝的庇护,王贤一到昆都仑,他早就痛下杀手了!
“本王不杀他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太平狠狠的拍案道:“你们再敢提此人,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哈哈哈,贤义王好大的威风!”话音未落,一阵大笑在帐外传来,紧接着一阵嘈杂喝骂,却也没拦住那人大步流星进来。
“姓王的!你还敢来我这儿!”太平看那进来的瘦削汉人,不是王贤又是哪个?他瞪圆了两眼,霍然站起身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贤义王有什么不敢的!”王贤轻蔑一笑道:“像你这样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敢杀我!”
“你敢羞辱本王!”太平勃然大怒道:“来人呐,给我推下去,斩了!”
谁知却没有瓦剌勇士进帐,只有他的副手急匆匆跟进来,俯在他耳边禀报几句。
“……”太平听得既喜且惊,却又不敢相信道:“真的?”
“他是这么说的,不然小的们岂会放他进来?”副手小声道。
“你先下去。”太平面色一阵阴晴变幻,好一会儿才看向王贤道:“朝廷真派了大军前来增援?”
“爱信不信。”王贤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要把我推下去斩了么?怎么使唤不动手下了?”
“你……”太平老脸一红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王贤放声大笑道:“我从来不欺人太甚,而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说着戟指着太平,毫不留情痛骂道:“你被阿鲁台追亡逐北,像丧家之犬一样来投奔博尔济吉特部。我家宝音不计前嫌、好心收留,你却连屁股都没坐热,就想着如何鸠占鹊巢!而且是在鞑靼人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你这样愚蠢透顶、贪婪透顶的家伙,我真是平生未见!”
太平被王贤骂得要气炸了肺,但他偏生憋到内伤也没法再耍横。他知道经过短短一年时间内的三场惨败,输掉了一切的瓦剌残部,已经早就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否则不会王贤一说朝廷大军随后就到,手下就任他为所欲为……
其实太平这么着急夺宝音的权,也正是因为他迫切需要用‘胜利’……哪怕是可耻的胜利,来巩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但王贤现在以如此强横的态度闯入他的王帐,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不说,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他的最后一丝权威也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