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大人,主考大人……”王贤和熊概的连声呼唤,依然没法将梁潜从呆滞状态唤回来。梁主考只觉着天都要塌下来了,满脑子嗡嗡直响,根本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那考题应该是他之前交给胡广的无误。但当时胡广拍着胸膛保证,只会给最多不超过十个赣党的核心子弟,他这才放心的。
然而现在看来,胡广似乎没有遵守他的承诺,扩大了泄露的范围。更悲剧的是又碰上王贤发了疯一样非要严加搜检,一下子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搜了出来。这要是捅开了,自己死路一条不说,还会牵连到家人。
想到这,梁潜好容易才从惊恐万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先把这两个人糊弄住,待会试过后再找胡广想办法,他忙于笑起来道:“竟然还有此等高人,能把三道考题都猜中,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我们不信呐”
熊概看看梁潜,又看看王贤,说主考大人,您这说法我已经用过了,根本不顶事儿呐
王贤却没有马上发作,只是静静看着梁主考道:“大人的意思是?”
“会试是国家大典,好在这些夹带都搜出来了,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就不要声张了吧。”梁主考想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两人看到的,却是一脸可怜巴巴的乞求相。
“主考大人想让我们封口?”王贤冷然道。
“仲德、元杰,”梁潜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住了王贤和熊概的手臂,双目满是乞求之色道:“还求你们不要声张”
“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主考大人却怀侥幸之心”王贤失望的叹口气道:“难道你还没发现,这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别人挖好坑,就等我们往里跳了么?”
“怎么讲?”梁潜呆呆看着王贤。
“大人应该知道,我和纪纲已经是不死不休,他却亲点我为搜检官,这分明不是什么好心,而是在给我挖坑”王贤冷声道:“若是我按照以往的惯例,搜检只走过场,那么这些东西都会被夹带入场。若是纪纲在开考之后突击搜检考场,必然会搜出这些罪证,到时候不仅大人跑不了,我这个搜检官也要一起倒霉”
“你是说纪纲早就知道考题泄露了?”梁潜惶恐的看着王贤道。
“他当然知道了,不然他为何放弃将我逐出贡院的机会?不就是想让我留在这里,等案发后殃及池鱼么?”王贤沉声道:“我想,纪纲这次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大人和你身后的江西同乡,他处心积虑设这个局,就是想用这场科场弊案,置你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