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科长等人并没让王贤失望,他们要求重审水车巷杀人案的奏章,此刻已经摆在仪天殿的御案上。其实昨天朱棣就看过这份奏章了,但他委实没拿定主意,是以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皇帝在那里闭目苦思,一旁黄俨和王彦两个大太监,也都垂首侍立,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唯恐影响到皇帝的思路。
“你们说,”朱棣却开口了:“刑科这道奏章,朕该不该准?”
与他那个坚决认为‘阉寺不得于政,的老爹不同,朱棣对太监还是很信任的,尤其他身边的黄俨和李严,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仆人,朱棣遇到难以决策的事情,倒也时常让他们帮着参详。
比起沉默寡言的王彦来,仪天殿管事牌子黄俨要更跳脱,此刻听到皇上发问,他便作答道:“依臣之见,皇上不能准。这个案子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法司大臣借题发挥,轮番跟皇上斗法的场景臣还历历在目。当时皇上生了多少气?好容易才把那帮文官的气焰压下去,这才刚消停了两年,又有人要翻案我看给那齐大柱鸣冤是假,又想跟皇上斗法才是真”
“呵呵……”朱棣淡淡一笑,又看向王彦道:“狗儿,你怎么看?”
王彦在潜邸时的旧名叫狗儿,至于现在这个名字,是他发达之后皇帝赐的,闻言忙轻声道:“皇上要问臣兵事,臣还能说上两句,但这种法司之事,臣是一窍都不通。”
“朕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朱棣却冷笑一声道:“你这老狗难道看不出,这个案子早就变了味说是权力争斗还差不多。”
“既然如此,就看怎么对皇上有利了。”王彦便道:“怎么对皇上有利就怎么办。”
“呵呵呵,你这老狗大大的狡猾……”朱棣笑骂一声,又冷冷瞥一眼对黄道:“你也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是谁跟朕斗法,怕不是那帮法司的官员吧”
“这……”黄登时额头见汗道:“具体的事情,臣也不太清楚,还请皇上圣心独裁。”
“独裁独裁,什么都要朕独裁,我要你们这群废材作甚?”朱棣有些恼火的拂袖道:“下旨,北镇抚司镇抚使王贤无视律条、越权接状,念其初犯,罚俸一年。”
“是”黄登时来了精神,高声应道。
“另,着北镇抚司重审此案”哪知皇帝竟话锋一转,又下一道旨意。
“啊……”黄一呆愣,才知道皇帝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