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王贤便从今早刘氏告状讲起,将案情简单讲述一遍。
其实哪用的着他讲?前年的案子闹得那么大,还害得刑科的两位前辈被贬出京城,当时就在刑科的杨彦等人,可比王贤了解的多得多了。一听说王贤要重申当年的案子,几人先是一阵惊喜,他们可是到现在,还时常想着替两位前辈并几位大人翻案的
但一转念,几人的神情又黯然下来,杨彦叹气道:“虽然我们也盼着重审此案,但真不建议大人以此案为突破口。”顿一下道:“这个案子的结果,是圣意。齐大柱已经死了,这案子就更没有翻过来的可能了。”其实这些楞不怕的给事中们,何尝不想翻过这个案子来?然而他们深知此中利害,担心万一王贤因此触怒了皇帝,被轰下镇抚司之位,可让他们上哪去找个敢跟纪纲对着于的镇抚使?六分半堂
而且王贤还是举人出身,这在武官里可谓万中无一,在文官们看来,让他来管镇抚司,实在是再美妙不过。可不能就这么折了。
“但是状纸已经接了。”王贤流露出一丝苦笑道:“下官也只能吞下这枚苦果了。”
“这……”几位给事中相互看看,沉默片刻后,那位名叫王质的右给事中,缓缓开口道:“镇抚大人,下官要弹劾你。”
“哦?”王贤一愣道:“不知王兄要弹劾我什么?”
“按例,你北镇抚司只能奉旨办案,并没有单独接状纸的权力。”王质目光坚毅的望着王贤道:“所以下官会弹劾你越权,命你将此案移交刑科,由下官上奏皇上后再做定夺。”
“王兄……”王贤眼眶兀得一热,其实他这次来的目的,除了知会佥签的事之外,就是想看看,刑科能不能帮他把这个案子捅上去。因为他实在不敢确定,自己直接向皇帝汇报此案,会有什么后果虽然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但王贤心里却没有半分庆幸,反而面惭耳热。尽管自己也很拼命,但比起这些一心维护国法的给事中来,始终还是私心杂念太多了些。
“这种事,还是我这个科长来吧。”这时,杨彦摆摆手,对王质笑道:“没道理让你出风头。”另一位左给事中也抢着要自己来,最后三人挣了一番,竟决定一起上奏,这让王贤又是好一个感慨,原来这世上,出了周新周臬台之外,还真有敢于犯言直谏的铮臣啊
能有这种想法,就说明王镇抚不是读书人,至少不是纯粹的读书人,他压根不清楚,读书人重名轻利的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