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朱美圭一死,本王去了一块心腹大患,刘子进还不足为患。”朱济演淡淡道,首先他从没见过刘子进,一切事情都是由他弟弟出面,而且每次都是面谈,并未留下任何证据,仅靠刘子进的一面之词,还动摇不了他这个当朝亲王。当然这也是为了让太子一方安心。“就把刘子进送给他们吧。”
“是。”老太监轻轻点头,又有些疑惑道:“王爷,老奴有些不明白,太子和汉王这局棋,明明大局已定,您为何突然又偏向太子了?难道王贤的威胁就那么大?”
“王贤就算有威胁,现在他弄死了朱美圭,也等于自废了武功。”朱济演淡淡道:“我之所以要向太子靠,不过是因为之前跟汉王走得太近……”说着指指棋盘道:“你来看看这局棋,是个什么局势?”
老太监点点头,目光落在棋盘上,只见黑白子纠缠在一起,局面错综复杂,不过在行家眼里却洞若观火,他缓缓道:“这盘棋已弈至中盘,照棋面上瞧,白子四角占了三角,穿心相会,中间天元一带三十余黑子被围无援,已无生望,可以说白棋胜势已定。”顿一下道:“正如如今的储位之争。”
“未必,你再看。”朱济演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入侵的白子旁补了一招。
老太监也是爱棋之人,道一声手,,朱济演点点对面的蒲团,他便告罪入座,执白与王爷对弈起来。这会儿工夫,梁太监已经想好了对策,如今胜局已定,重要的是不出错,便退子向后一连,争取吃掉那一大团黑棋,巩固自己的优势。
晋王再投一子,卡断了白棋腹地与棋根相连之处。梁太监见这招数并不出奇,袖子一抖又扳出一子。两人便专心对弈起来,本来就是白棋大优的局面,没有几下,梁太监便将黑棋三十余子一下尽收,双手捧起来放在一边。棋盘上登时一片白茫茫,黑子寥寥……
“王爷,黑棋已经无望了。”棋下到这儿,按说黑棋就该推秤认输了。
“别急,”晋王却微微一笑,捻起一枚黑子,稳稳落进刚才提过子的白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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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沉稳如老太监,也不禁惊呼起来,他这才看出,黑棋通过弃子,竟实现了局面翻转,而自己在中腹大块白子尽是断点。晋王这一子落下,正是做眼要点他急忙忙的补救时,哪里还来得及?刹那间大龙已被杀成两截,像两条死蛇般任黑棋宰割。四周角地上的白子,也因前头紧气过促,险象环生。朱济演却毫不留情,冲斡绰约、飞关割黏、绞夹拶扑,一阵猛冲猛打,将方才还满秤的白棋,杀得四处起火,老太监使出浑身解数,却疲于奔命,应对维艰,不一会儿竟全盘崩溃了……
棋盘上白棋只剩下最后一块角地,断无回天之力,晋王便不再落子,端起茶盏轻呷了口道:“张春竟藏着这么好的密云龙,看来死了也不冤。”海棠书屋
“……”老太监却沉浸在震惊中,自顾自的复盘道:“明明满盘白茫茫,怎么转眼就荡然无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