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阿鲁伯林缓缓道:“叼羊的狼还会回来。说不定马哈木正算定了,我们不相信他在那里设伏,反而偏偏埋伏在那里。毕竟那里的地形太好了,我们又没有火铳大炮,他完全有信心利用地形击败我们,也能让瓦剌人重振士气。”
所以说,有时候人思想太复杂了不好,只因为没想到瓦剌人会护送‘明朝太孙,南下,结果这位伯林兄就联想到如此种种,真叫人啼笑皆非。
但这种想法的产生合情合理,因为王贤这一招本来就叫‘将错就错,。他在定计时,已经想到了鞑靼人不可能料到,有几千人马在这个时刻南下,所以他们一定会感到困惑,猜测这些人马的身份和动机。王贤便在此基础上,营造了种种迹象,让他们想到马哈木会在忽兰忽失温伏击他们……王贤的过人之处也就在这里,他没什么出奇的计谋,但就是对人心的揣测登峰造极,所以才能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哪怕以阿鲁台智慧的大脑,也想不到碰到敌军的真正原因,所以先入为主的便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为马哈木所知悉,认为已经丧失了奇袭的条件,不得不改变策略稳扎稳打,以防轻敌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
思来想去,阿鲁台命明日一早,将斥候侦查的距离,扩大到百五里,大军则徐徐推进,保存体力,保护好退路,待查明敌情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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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山头上,鞑靼人的斥候,不时在山下掠过,却没想到山上躲着对方的主帅。
深夜寒冷无比,王贤和许怀庆躲在一床毛毯底下,趴在山头上眺望着远处火光浮动的鞑靼军营。
“好家伙,鞑靼人倾巢出动了啊,这得过两万人了吧”许怀庆小声打着哆嗦道:“这是要于死瓦剌的意思啊。”
“马哈木傻人有傻福,”王贤无奈笑道:“没想到咱们给他当了挡箭牌。”说着掏出小酒壶,喝一口烈酒暖暖身子,递给了许怀庆。
许怀庆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呲牙裂嘴道:“大人,我就不明白了,阿鲁台既然已经向皇上称臣,咱们直接过去见他,就说是皇上的使臣,他还敢扣下咱们不成?”
“他不敢扣下咱们。”王贤缩着脖子道:“但一定会杀了咱们灭口。”
“为啥?”
“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王贤小声道:“皇上又不是马哈木他爹,于嘛要替他赶尽杀绝?让瓦剌和鞑靼相互牵制才是王道,这次皇上出兵教训丨老马,也不过是因为瓦剌过于强大,已经打破平衡,要把鞑靼于掉了,才不得不出手帮阿鲁台一把。”
“但这显然让阿鲁台捡便宜了”许怀庆郁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