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周臬台摊上大事儿了,”朱瞻基有些苦恼的挠挠头道:“你也别指望我,我被当成个毛孩子,说出话来没人当回事儿。”
“……”王贤早料到朱瞻基没啥威信,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处处被人非难,只是没料到这小子如此坦诚,或者说厚脸皮……按说这种身份的人,是极不情愿承认自己不行的,但朱瞻基就毫不掩饰。
“难道你想一直被当成毛孩子?”王贤像个魔鬼,最能看透人心。
果然,朱瞻基面色变了变,没有反驳。好一会儿才挠挠头道:“不是我不帮忙,实在帮不上忙。”说着叹口气道:“你才来京城不知道,我祖父主意极正,金口一开,便绝不会更改……”
“难道没有人能劝谏的了皇上?”王贤不信道。
“有是有,全天下有两个人说话,我皇爷会听,可惜都是方外之人。”朱瞻基挠头道。
“方外之人?”
“是啊,一个和尚一个道姑。”朱瞻基也不瞒他,“和尚就是姚和尚了,可惜他修闭口禅,已经多年不言国事了。道姑是我小姨奶,可惜她也不会开口。”
姨奶?,王贤一想,不就是朱棣的小姨子么?果然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袄啊。
他之所以有心情胡思乱想,是因为袖中那串念珠,定定神,问朱瞻基道:“小黑,道衍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个阴森森的老和尚啊。”朱瞻基耸耸肩道:“他的故事应该天下皆知吧,我也不知道更多,虽然他是我师傅。”
“是你师父?”
“对啊,他是太子少师,是我父亲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这个年代,三公三孤还不是虚衔,太子少师便是辅导太子的宫官。本朝还有皇太孙,自然也归太子少师教导。不过储君的沛傅,只是尊称,没有辈分在里头,所以朱高炽和朱瞻基,都管姚广孝叫师傅。
“我的意思是,这位大师的人品如何?”王贤问道:“说话算数么?”
“当然算数了。”朱瞻基一脸理所当然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你忘了么?”
“是我白痴了。”王贤拍拍脑瓜道:“不过出家人不该于的事儿,道衍大师也没少于吧?”
“那是从前,反正永乐年间一件都没有。”朱瞻基很肯定道。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王贤挽起袖子,把手伸到朱瞻基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你的爪子啊……”朱瞻基说着却瞪大眼道:“释迦菩提念珠?怎么会在你手里?”便一伸手,捉过王贤的手腕,把那念珠取下来,仔细把玩一番道:“没错,就是这一串,我记得很清楚只是怎么会在你手里呢?”他又问一遍,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