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米没再搭理王贤,气呼呼的回到县衙,让人把郑教谕叫来,告诉他府里的赈交安排。
郑教谕闻言一阵头皮发麻道:“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呢?”
“我已经拼了命的抵制。”米知县那张老睑上,写满了痛苦道:“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要是再坚持下去,姓苏的非得停我职,再让别人署理浦江,不更麻烦?”
“苏知府为何要这样做?”郑教谕皱眉道:“不像他平日的行事啊。”
“还没看出来么……”米知县闭上眼,喉头一抖一抖的艰难道:“朝廷想借这次机会,要冲一冲浦江县这块铁板!”
“这么说……”郑教谕面色大变道:“朝廷果然对浦江产生了怀疑?”
“定然如此……”米知县的眼圈红了,身子不自禁的微微颤动,他忙掏出酒壶灌两口,稳定下情绪道:“我们上当了,以为朝廷派王贤来找人,孰料他只是个幌子!趁看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人家: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郑教谕闻言暗悔不已,当初因为摸不清王贤的底细,小心过度的那老爷子下令家:里人偃旗息鼓,暂时不要活动,才给了朝廷可乘之机……
“不行,赶紧通知大师转移!”郑教谕仓惶起身道。
“不要在慌乱中下决定。”米知县摇摇头,恢复冷静道:“现在朝廷最多只是怀疑,不然来的就不会流民,而是军队了.而朝廷的目的,八成是打草惊蛇,让我们仓皇间送大师转移,好撞入他们的天罗地网中!”
“这……”郑教谕想想也是,站住脚道:“你的意思是?”
“你告诉老爷子,千万镇定。”米知县沉声道:“郑家:是太祖钦封的‘江南第一家",天下孝悌的楷模。燕贼既然处处以太祖遗命为训,那么就箅确定大师藏在郑家:,也必须要隐蔽行事,不然軎愔泄露,他根本没法面对天下人.”顿一下道:“所以朝廷虽然有千军万马,但不会踏足浦江这一亩三分地,只会派锦衣卫这样的厘犬,暗中勘察而已。”
“嗯。”郑教谕闻言心下稍定道:“说的也对,若只是暗斗,咱们是不怕的。”
“嗯。”米知县点点头道:“大师只要不动,谁也找不到他。而朝廷没有把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这时候千万不能乱,乱了就要出大事!”说看面色变得郑重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了皇上你我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郑教谕重重点头,离开县衙,急匆匆赶回郑宅镇,与老爷子商议对策去了。
那厢间,王贤也简单安置好灾民,返回西衙稍歇。
马车上,闲云眉头紧锁道:“怎么会闹成这样?现在郑家: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是啊,”王贤叹口气道:“人心之莫测,可见一斑。”那苏知府明明是周臬台信得过的角色,孰料却对老米那般造作,恐怕是暗怀示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