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在营帐外吩咐着什么,听见帐篷内有窸窣的动静后就停了话头。示意底下人继续盯梢。
厚重的帐帘被拉开,夜里独有的凉寒气便进来了。陈皮背对着帐帘挡住风口,两步作一步的走近。“别揉眼睛,我看看。”
他对着宋白芷眼睛吹了吹,见宋白芷好点了,才用额头测她的温度。只是宋白芷额头滚烫,显然是还在高烧。
宋白芷抿了几口温水,才觉得干涩到能品出血腥味的喉咙好多了。“现在在哪里?几点了?”
听见她这么问,陈皮挑煤油灯的动作一顿,重新盖上了玻璃罩子。他垂眸平静答道:“我们现在在西北一带,莫约是凌晨三点了。你还可以再睡会,到了我叫你。”
陈皮没有说目的地,可二人对前往的最终点心照不宣。
“不睡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宋白芷摇了摇头,披上了大氅。陈皮没有在劝,提上一旁的暖炉跟了上来。
队伍是错开时间值班进食的,因此这会还有三三俩俩的人聚在一堆相互取暖。陈皮取走了他们二人的食盒,在另一旁驻扎的火堆相互依偎。
宋白芷没什么食欲,但为了能让身体得到营养,还是勉强的吃了大半。二人捧着热茶,看阴云笼罩的月色,各有所思。
陈皮从始至终都在躲避与她相交的视线,看来是将她的话记在心里了。对付难缠的对手,避开视线,静观其变。
可是,她从始至终都知道陈皮的打算啊。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会选择相信他,依靠他,顺着他找到的生路,一条道走到黑。即使撞上南墙,不得善终,她也绝不后悔。
她只怕十年后,她没能活着出来,那时候,陈皮该怎么办呢。
陈皮挑开了话头。他摩挲着杯口,垂眸看着热气蒸腾起起伏伏的茶叶,忽然说:“你还欠我一件事。”
宋白芷一愣:“什么?”
“你我之间,还差一次拜堂。”他轻笑一声,只是笑意很快便散去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以这件事为盼头,他会等她回来。
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开始前怕狼,后怕虎。碰上有关于对方的事,都会失去理智判断。
陈皮放下茶杯,揉了揉她有些生冷的表情,试图让她看起来生动些。陈皮笑着说:“别再说我不想听的话了,我不是泥人没脾气。”
他不爱听的话,自己的确没少说。宋白芷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日子,说起来完全算得上遇神杀神,遇佛斩佛。她不在乎别人的阴谋阳谋,也不在意自己万劫不复。总归这就是反派的既定命运。
可这次,她心有牵挂。她还能够和以前一样毫无顾忌的以命作赌吗?她不知道。
半晌
宋白芷忽然开口问:“你
宋白芷一觉睡醒,周围营地已经驻扎好了。她撑着自己起身,只觉一阵头重脚轻,耳中有嗡鸣不断,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