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杂志社这边对于林有成这篇长篇《我的团长我的团》可以说是相当看重。
编辑杨益平也是第一时间就熬夜看完,看完之后备受震撼,因为他没有想到林有成居然会写这样一群另一个队伍的炮灰故事。
不同于《风声》里惊心动魄的那一场染血的谍战,林有成居然在《我的团长我的团》带来另外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死亡之战。
杨益平看完之后备受震撼,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让他印象深刻,他真的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1941年,全面抗战爆发后的第十个年头。九·一八,一·二八,七·七,八·一三,东北,华东,华中,华北,绵延几千里覆盖大半个种花的版图。
一丢再丢,逃了再逃,千年未有之溃败。
川军、粤军、桂军、东北军、西北军嫡系或杂牌,失了家园,没了亲人,丢了武器,窝在虚构的滇西小镇禅达苟活。
軍人的,又或者说民族的,魂全丢了。
而团长龙文章出现了,那个招魂的人来了。
败逃,重建,摧毁。
当他们克服沉疴顽疾“不信”,势要打出个人样来。
最让杨益平感到震撼的《我的团长我的团》,不单调,很立体,这并不是一个人的故事,而是一群人的故事,这里面有虞啸卿的虚伪,有龙文章的通透,有孟烦了的转变,有阿译的理想,有迷龙的追求,不同于其他战争的片面。
这些炮火,是溃兵,也是英雄,但英雄们也是平凡人,他们也有普通人好坏的一面,他们也怕死,他们也怕不安逸,但是他们都没有安逸。
杨益平非常清楚地明白,炮灰团刚开始为什么打不了仗,因为他们输怕了。从1937年到1941年,一直在败,长城抗战、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广州会战,从北败到南。
那些炮灰团的軍人踏进战场保家卫国的那一刻信心满满,将命留在战场的那一刻,他们还在想胜利,想着赶走小东洋。
可是活下来的人看不到希望,眼之所见,皆是不可胜。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只有听天由命,得过且过,每天浑浑噩噩,能活一天赚一天。
龙文章的出现唤醒了他们的信念,让他们放弃漫不经心,找回一往无前的自信,那种不必在祭旗坡看到战友尸体被日本人随意丢弃才能激发出的自信。
杨益平不敢去想龙文章最后悲凉的结局,他现在只是担心这个故事会不会有些敏感,毕竟这个故事讲的是国军抗战的故事。
关键,还不止如此。
现在编辑们都在讨论林有成的这篇不走寻常路的,因为故事里面的一些内容实在是太过大胆,也太过直接,太过赤果果。
“林有成真得很敢写啊,刺破粉饰透出血,毫不留情地讽刺,把陋习说成美德,把假话变成了规矩,把抹杀良心说成明智,把自私说成了爱国,把无耻变成了表演,把阳痿说成守身如玉,把欺凌弱成正义,把人变成炮灰,把炮灰变成荣誉,把屠杀说成必然之举。”
“当ri本兵走投无路,像礁石一样坐在怒江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唱起了思乡的歌。炮灰团提着枪趴在他身后听了一夜,这个情节真得太大胆了。”
“是啊,我里面炮灰团一个又一个死去。后面兽医不是被日军炸死的,他是伤心死的。他到死仍不忘善良。看着自己无力救治的ri本兵,大喊着:ri本娃,等你们的医生来救你吧。看到这里,我真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