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桥洞底下休息时,遇到了一个流浪汉。

他用手机放着听不懂的英文歌,坐在桥墩下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香烟。

当我弹飞那只烟屁股的时候,他背着人悄悄走了过去。

捡起地上的烟屁股擦了擦,然后猛吸了两口,还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

我透过后视镜看的一清二楚,他落魄的样子让我心酸,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探出脑袋笑道。

“兄弟,扔了吧!我这里有。”

我打开车窗从烟盒里抖出几根香烟,他伸出两根脏兮兮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捏了一根出去,并没有碰到其它的香烟。

我懂他的用意,他是怕弄脏了别人的东西。无聊中我与他攀谈起来。

“兄弟哪里人啊?”

“安徽。”

“安徽哪里的?”

他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又坐到了桥墩下。

出于好奇,我也跟了过去。因为这个人挺奇怪的,第一次见到喜欢听英文歌的流浪汉。

一根烟烧完后,我又递了一根烟给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后问道。

“兄弟,你听得懂吗?”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句话顿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个听得懂英文的流浪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你给翻译一下,这唱的是什么意思啊?”

他觉得我是在打趣他,摇了摇头显示了他的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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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整包烟都给了他,并且告诉他在这里等我一会。

他饥肠辘辘的样子让人心疼,但他不傻,大概也猜出了我的用意。

我去买了几个熟菜,还给他带了一瓶牛栏山。

在沉默中短暂分离后,我带着酒菜赶了回来。

“能喝酒吗?”

“不常喝。”

他一个人自斟自饮,一会就干了小半瓶,一来二去大家也熟悉了起来。

他告诉我说,他叫王耀是安徽阜阳人,还是合肥某座大学的毕业生。

学校的名字和老家的具体地址他不愿意说。

我很理解他的难处,他不说是不想让别人跟着丢人。

他的求职之路堪比西天取经。想去杭州的阿里巴巴上班,没有被录用。

后来又到了上海还是没被录用,没有人际关系,也没有强大的背景。

想找个体面的工作根本找不到,去工厂打螺丝又觉得心有不甘。

最后在网上看到了一条招聘信息,他又辗转来到了苏州。

结果又掉进了坑里,身上最后的八百块钱也被苏州的黑中介骗去了。

不仅骗了他的钱,那个黑中介还搞丢了他的身份证。

最后那个黑中介,把他扔到了南京乡下的一个电子厂里,才干了一天他就跑路不干了。

被逼无奈时翻过一段时间的垃圾桶,混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敢回家。

再后来就习惯了,靠捡垃圾维持生活,已经在南京游荡了大半年了。

我在心里为他感到愤愤不平,那些可恶的黑中介,又把一个信任他们的人推进了万丈深渊。

这是我落魄以后交到的第二个朋友。他求职的遭遇,类似我情场的失意,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

我也跟他分享了我的遭遇,还互相留了个电话号码。

王耀指着远方问我能不能顺路带他一程。

我把他当朋友,当然不会拒绝。

上车时他把外套脱了下来,又把衣服翻过来穿,他怕身上的衣服太脏了,会弄脏了我的车子。

从那些微小的细节里,我能体会到他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