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媪刚刚把牙儿送走，季常青就到了。

看到季常青如今的样子，也难怪大伙都担心她，落魄的季常青比乞丐还邋遢，上次被打断腿似乎也没有好好医治，走路现在还一瘸一瘸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浑身脏的一身味。

原本还人模人样的季常青，现在却如此落魄，双眸中满是沧桑，像是经历了不少事。

只是这模样，在别人看来是可怜，在她看来，却勾不起她一丝丝的怜悯。

“媪儿……”季常青看到季小媪，立即就哽咽了，老泪纵横，似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脸忏悔。

“是爹对不起你，是爹错了，误信了那贱人将她娶进门，是爹害了你啊，要不是信了那贱人，我也不会把你就这么给卖了……”季常青忏悔的看向季小媪，见季小媪无动于衷，便狠狠地甩了自己几巴掌。

那下手重的，瞬间季常青的脸就红了，满是巴掌印。

在一旁的村民都默默地看着不哼声，虽然季常青很可怜，可是季小媪小小年纪就被亲爹这么无情的卖掉，这仇怎么可能不恨，他们有些人甚至是看着季小媪在刘家怎么长大的，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大家伙有目共睹。

以前没有条件大家帮不了她，也只是偶尔接济，那会的季小媪有多可怜，现在的季常青就有多可恨。

季常青打得再响，也不可能抹掉十几年的罪。

“媪儿……你看看爹，你原谅爹好不好？爹真的知道错了，爹真的错了！”季常青看着季小媪，为什么她可以这么无动于衷，他都已经这样道歉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扇自己耳光，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冷漠的看着？

“你找我有事吗？”季小媪如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

“爹就是想你了，你能不能原谅爹？爹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季常青哭道。

“想我？十几年都目中无人的你会想我？在我面前称自己是我爹？你是不是今天酒喝多了？绝断书可是你亲自签下的，亲自去公证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季小媪无父无母，是被刘家赶出来的弃妇。”

“这会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爹？你说你是就是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证据能让这断绝书给作废？”季小媪看着季常青好笑道。

“我……我就是你爹啊！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所有人都知道……”季常青错愕道，亲爹这怎么证明？他明明就是她亲爹，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那这断绝书是假的吗？”季小媪淡淡道，“官府出具的断绝书，你要是再说你是我爹，那可是犯了官司的！”

“这还能有假不成……我是你亲爹，官府还能管这个？”季常青迟疑道，“这能犯什么官司？”

“因为上次对薄公堂，大人可是亲自给判的，你不是我的父亲。”季小媪的话让季常青想起了腿断的原因。

当进被打了三十大板，他去了半条命，回家想要好好养一养，朱娟好好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后，态度变得越来越不耐烦，连带着儿子都觉得他是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