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可贴都能摆平。”她引用了纪怀昨的话,用以质疑。
纪怀昨一顿:“嗯……其实真不严重。”
阮赴今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纪怀昨在后视镜中看到她的表情,明晃晃的不相信。
“……”纪怀昨驶入主路,“真的,擦破点皮而已。”
阮赴今放过她,没再不依不饶:“什么时候换药。”
纪怀昨想了想:“明天,或者今天都行。”
阮赴今点头:“那就今天去吧,伤口捂太久了不好。”
纪怀昨想起早上问到的地址:“不,我下午要出门,去的地方有点远,大概明天才能回,得尽快。”
阮赴今没多问,她重新把自己规划进礼貌的范围,因为她察觉到纪怀昨对她也正在保持距离。
到了家,纪怀昨才打开冰箱,就被阮赴今推开:“我来做饭吧,你去和她们看电视。”
纪怀昨一愣:“没关系,小事,还是我来吧,你才回来,休息一下。”
阮赴今没让步:“我可以的,你不相信我?”
她赶在纪怀昨开口前补充:“实在不行你可以指导我。”
纪怀昨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好退步:“好,出门之前我把半只鸭解冻了,其他的你看着弄,冰箱里大多数食材都有。”
说是这么说,但是因为有尺子量姜片的前车之鉴,纪怀昨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阮赴今打开冰箱,在里边挑了一把韭菜,和煮面剩下的豆芽,又拿了两个鸡蛋。
纪怀昨跟在她身后,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阮赴今拿着刀,对半只鸭比划。
纪怀昨看了很久,最终——“这个要切成多大?”她问。
她有点好笑,指指另一个盘子里的魔芋:“要不然你切那个,我来切这个,只是切东西没关系的。”
阮赴今心知自己做不来,乖乖让位,一边留意纪怀昨在这边咚咚砍鸭子,一边拿着小刀仔细切魔芋,尽量保持同样大小。
两人一同结束,纪怀昨已经拍好了葱姜蒜,她指指料酒:“鸭子冷水下锅,放葱姜和料酒,先焯水。”
阮赴今依言照做,两人一个指挥,一个按照步骤进行,竟也出乎意料的和谐。
一个小时,两道菜被放在桌上。阮赴今拿着两个小碗去盛饭,两个小孩跟在后头拿自己的碗。
外头阴了天,昏沉沉的,屋里都看不真切。
纪怀昨想到商镜黎的抵触黑暗,赶忙打开灯,照亮一室昏沉。
她把灯光调成暖色,灯光温馨。
纪怀昨和商镜黎坐一排,阮赴今和阮霁禾坐一排,其乐融融。
“好吃。”纪怀昨如阮赴今所愿点评,“很厉害。”
阮霁禾也头一次对妈妈的手艺表达肯定:“妈妈,回外婆家以后,你就可以做这个了!”
阮赴今羞愧接受——明明是纪怀昨帮了她很多,才能不浪费这些食材,这个人倒是完全把自己摘出去了,功劳全都给她。
一桌可口的饭菜,四个人团团围坐,阮赴今看着纪怀昨和两个小孩交谈的样子,莫名想起汪曾祺先生写过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