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兴冲冲地端起碗就要吃,韩香一把夺去筷子:“馋猫嘴急,等会还有现成的,不整口了。”
韩香说了,于是就折身去了厨房,不时就端过来一盘煎鲫鱼和炸花生豆,方刚见状,也就来了兴致,韩香不待对方言说,又把一瓶老白干打开,凭任方刚自喝了起来。
酒微醺饭也饱,方刚惬意地抹了嘴,韩香不待对方收拾,快手快脚地撤了桌。
俩人就又开始了拉话儿。
“外面吃的喝的,我认为还是没有家的好,以后尽量不要在外面吃喝,现时候,防不胜防的,真的少,假的多,国家管得过来吗?咱个家的鱼虽是塘里养的,也和纯野生的差不多,还有黑子的稻谷,也是从不打药,据说别地的一个季节下来,要打五遍药呢,咱洼里的一切,都大写着真!人真啥都差不了!你看场面上人模狗样的人,一肚子坏下水,人世间,怎么走着走着就尽是了假,回归真,回到毛主席那时候,难比上青天吗?”
韩香一番慷慨道白,虽是家常话,但于方刚听来,也是有了震聋发聩,他心中平添了一记惶然和沉重。还是那句话,家,真是一具稀世的天平,尽可称量一个人的操守。他和韩香结合,就有了终身厮守,他从部队转业,有同事的长辈婉言的试探,想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他。有女同事向他示好,暗送秋波。这一切,方刚都婉拒了,大洼梦牵魂绕着他,大洼的女人有他的最爱,终于,他最爱的女人还等着他。韩香,给了他世间最执爱的一瓣心香。
地方工作,比之部队工作有更多的复杂,就说自己吧,在部队干的是政工,在宣传工作上亦得心应手,档案里的业绩,使他到了地方就入了党务宣传口,在宣传口,他如鱼得水,尽职尽责,都是了埋头苦干,他没门子,靠自己的努力,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正所谓:自助者,天助之。他接苦累的活,做高效的事,坐上了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然而,他说实话 ,办实事,关键时候敢于说碰钉子的话,所以就被挪了位置,到了少事少非的统战部。
到地方工作的几年,正是党风廉政建设有些不可支撑的岁月,假大空盛行,溜须拍马钻营者得势,做为曾在部队熔炉里过来人,他时感痛心疾首,他想到他的老首长,那一位经过战火钻过猫耳洞的铁血军人,共和国军人的热血忠魂,可不是为了那蝇营狗苟的人!
怎么说呢,自己心爱的人,一个普通的共和国公民竟有如此朴淳的认知!“咱洼里,还是咱共和国的一方净土,假恶丑的,在这里没有市场。这几年已不比前几年,我们党反腐倡廉不避丑,刮骨疗毒,壮士断腕,党风正在好转,这一切老百姓看在眼里的,以后,老百姓的日子会好的!”
说了这话,方刚有了些许心舒。
“你这是给我讲政治吗?咱小小老百姓,一双脚步两个窝,拿汗水换饭吃,不给国家添麻烦,黑子二头三头,还有村里那一伙老辈子等人,都是这样的人,他们都盼国家强大再强大,他们恨的是那些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