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好奇追着他问了几句他出家前的事情,还问了他的名字,他说叫“云暮,”她便一直记住了。
那姑娘来灵光寺找他无数次,每次都被他冷漠拒绝,他对那姑娘无情又薄凉。
唯一纵容她的一件事,就是她刻在墓碑上“云暮之妻”那四个字了。
大抵也是因为他早已不是云暮,而是净尘,所以也不在乎她刻的这四个字了。
净尘从思绪中回神,看见放角落里的那只荷包,几十年没再碰过了,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
他伸手捡起那荷包,时间太长了,颜色都退变了,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那姑娘绣工不好,上面绣的第一个名字都脱线了,只剩后面一个“锦”字。
到底叫什么“锦,”净尘已经完全忘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又或许是他从未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过。
他把荷包又放回原处,闭上眼睛打坐,屏蔽掉脑子里的那些思绪。
过了良久,净尘睁开眼眸,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倒是忘了,当初师父也说过我命里有劫。”
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都快把师父的话淡忘了。
他掐指帮自己算了一卦,却算不出任何命数。
他帮无数人看过命格,却看不透自己的前路。
这大抵就是能渡的了别人,却始终渡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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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卿来到万重山脚下,看着直耸入云的台阶,沉着的面色没有任何胆怯。
万重山有一万个台阶,一阶亦是一劫,代表着人生数不尽的劫数,爬到顶峰,越过万难涅盘归,便是重生。
温念卿踏上第一个台阶,沧玉便在身后跟着。
温念卿回头看他:“沧玉,回去吧,剩下的路该我自己走了。”
这是她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