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仓撇嘴摇头,城里来的女娃子哪里知道农村的苦,就会说好听话,等她们在乡下呆几年,就没这么天真了。
到小王庄的时候,李芳草的屁股几乎都要没有知觉了,几个村民还有一群淌着鼻涕的小孩好奇的打量着她。
王贵仓从车上跳下来,吆喝着让一个孩子去喊王连山,说接到新知青了。
不多时,一个四十出头的憨厚汉子跑了过来。
“这就是你们知青点的生产队长王连山,以前当过兵,退伍了,你以后就归他管了。”王贵仓摆手说道。
李芳草向王贵仓道了谢,转头看向了王连山。
王连山面容憨厚,脚上穿着露脚趾的黑布鞋,瞧见李芳草是个瘦瘦小小的半大姑娘,肉眼可见的叹了口气。
“走吧,我带你去知青点。”王连山接过了李芳草的行李,又把公社的证明信给李芳草看了。
路过一条河沟的时候,几个人围在河边,夹杂着低微的狗叫。
“这是干啥呢!”王连山问道。
一个人回过头,打量了眼李芳草,说道:“王树根家的狗生了个独子,不吉利,好歹叫它活满月了,拿出来溺死。”
李芳草上前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狗漂浮在水面上,上下沉浮呜咽着。
狗生仔一般都是多胎,偶尔有单胎的情况,有些地方迷信,觉得狗生单胎不吉利,会给家里人带来厄运,要把狗崽子杀了或者扔掉。
“你们要是不要,能给我吗?”李芳草于心不忍,开口问道。
王连山当过兵,在军营里接受过教育,也觉得狗生独子主人家就倒霉这事纯属无稽之谈,便半跪在岸上,把小奶狗从水里捞了上来,递给了李芳草。
李芳草从行李里面拿出一件夏天穿的小褂,把小奶狗包了起来。
小黄狗浑身湿漉漉的,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着李芳草,眼神纯真懵懂。
上辈子李芳草在山上种蘑菇的时候,也养过一条中华田园犬,和她相依为命,陪着她度过了山里漫长平静的岁月。
虽然明知道这条小黄狗不是她曾经养过的那条,李芳草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还是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声:“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