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商量了一下，一个人负责扔手榴弹，一个人负责操纵机枪。

“这样，你开机枪，我来扔手榴弹，我扔的比较远些。”

武林峰双耳嗡嗡作响，嘴唇干裂，加上阵地上烟熏火燎，说话声音沙哑，喉咙里疼的像吞了一块烙铁。

“好，就这么办！”

仅剩的这名叫小牛的战友，情况和他也差不多。

眼看天就要黑了，美军指挥官有些急躁。

往常几轮炮火轰炸，差不多就能攻下山头了，今天这支防守的中国部队怎么这么难啃啊？

发了狠的美军开始了不计成本的炮轰，飞机也是一架接一架，在山头不停往下扔炸弹。

这次的炮火是这一天里最猛烈的了，可惜志愿军战士们几乎牺牲殆尽，百分之九十九的炸弹都是在无人的空地上轰鸣，一遍又一遍的把山顶的浮土碎石掀飞，当然其中还夹杂着数不清的血肉碎骨。

炮火一停，武林峰飞快的跑出藏身之地，把所有的手雷和手榴弹分开，战壕边上每隔不远就放置几颗。

上次躲避敌人轰炸的时候，他在战壕里的浮土下意外踢到了满满两箱手榴弹，估计是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被轰炸埋起来的，这给他带来了一些惊喜。

跑到战友机枪位置的时候，武林峰顿时愣住了！

浑身军装破破烂烂的小牛侧卧在机枪旁边，满是黑灰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惨白，咬着牙向武林峰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武林峰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淌下来了，小牛微微颤抖的身体下面，两条小腿都被炸没了！

一些破布裹在断腿处，他用自己的绑腿把大腿中间到膝盖处绑的死死的，以防止血液流光，拖着两条断腿，一点一点从藏身之处爬到了战壕边，把机枪架设了起来。

这得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保证自己不晕过去，需要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做到的啊！

他用行动向自己的战友传递出了一个信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武林峰扑过去蹲在战友小牛身边，一把抱住战友的肩膀，人高马大铁骨铮铮的汉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

“敌、敌人、要来了，干他、干他娘的！”

小牛咬着牙，从牙缝里逬出简短的斗志。

武林峰抹抹眼泪，看着虚弱又坚强的战友:

“兄弟，能坚持吗？”

小牛咬牙点点头。

武林峰快速帮他检查了一下这挺捷克DP-28转盘式轻机枪，见确实没有问题。

抬头朝战壕外瞄了一眼，美军士兵已然冲上了百米距离，武林峰急忙跑向了自己的投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