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娘,孩儿如今总算是有个完整的家了,孩儿知足了,以前所有的不如意,都不要去想它了,孩儿也劝母亲不必自责,咱们母子都将日子往前看,前面有更好的日子等着咱们呢!”
说到最后,卢弃噙着眼泪,露出了笑脸。
“傻孩子,你可真够大度啊!”
吕雉用绢帕帮卢弃擦了擦眼泪,拉着他坐在了草席上:“你不怪娘,那是你懂事,可是娘自己却饶不过自己啊,谁家好好的孩子能跟父母十五年?这都是娘和你爹没把你照顾好,是我们的错。”
“哎呀,阿姊,妹妹看你怎么还不如个孩子!”吕嬃埋怨了吕雉一句,边亲自动手给吕雉、卢弃倒茶水,边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该放下啦,咱们都听刘盈的,往前看,往好了看。”
“可是前面的路,也不好走啊。”吕雉叹息了一声,心事重重地说:“那个傀儡该怎么处置?陛下那关如何过去,还有朝中大臣,他看了三样证明,就能相信我儿才是真太子?难啊,想想就头大。”
“嗨,原来是这些事啊!”吕嬃看了看卢弃,笑着说:“孩子平安回到咱们身边才是关键,往后的事有一件算一件,慢慢处理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吕雉点点头,默默地喝起了茶。
卢弃想了想,放下茶碗,又跪在了地上。
“孩儿求母后,放燕王一条生路!”
说着话,卢弃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儿啊,你这是在为卢绾求情吗?”
吕雉瞬间睁大了眼睛。
卢弃点了点头,跪在地上仰视着吕雉。
“当年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娘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听吧。”吕雉原本想发怒,却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耐着性子,讲起了十五年前的旧事:“那时候你爹正带着人攻打沛县,那狗县令想让你爹投鼠忌器,就将咱们全家老小都抓了起来,你那是才一岁多点……”
“娘让那狱卒把你交给卢绾,原本是想让他把你带到你父亲身边的,可谁知道那卢绾外表忠厚,心机却极深,他并没有把你交给你爹,而是当作一件奇货,偷偷地藏了起来。”
“这些年,娘为了寻你,可没少费心思,但是,卢绾做了些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将你当成了香饵,时不时得钓上娘几下,还得娘反反复复在希望与失望中挣扎,你现在却要为他求情,为何?是觉得娘这些年掉的那些眼泪,经受过的那些钻心之痛,全都不值一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