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常跪在殿前,梗着脖子,没有丝毫畏惧。
“好一句秉公办事!灵常,你不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离奇吗?朕的两位兄弟,大晚上不睡觉,明知守孝期未满不可饮酒,却偏偏在街上饮酒犯禁,还被你这负责京城治安的朝廷大员抓了个现行,他们是活够了,还是找死啊?”
刘邦气得直瞪眼睛,灵常看在眼里,脑袋终于耷拉了下去。事实上,刘邦说的没错,整件事情仔细琢磨一下,确实很离奇。
“燕王和舞阳侯当街纵酒一事,也许另有隐情,臣即刻就去调查,一定会给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复。”灵常磕了一个头,猪肝脸又仰了起来:“不过,燕王世子站在中尉府门外辱骂微臣一事,确有其事,中尉府的人都能作证,臣请陛下为臣做主!”
“是朕那不及弱冠的少年侄儿骂的你吗?”刘邦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拿起灵常上的奏折又看了看,俯视着他说:“你这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竟和一个少年人计较,真是器量狭窄啊。”
“不是老臣器量狭窄,而是他骂的那些话实在难听!”灵常眼眶泛红,竟有泪水在打转:“老臣虽是西楚降臣,可老臣自从追随陛下,一直忠心耿耿,殚心竭虑,心中想的始终是我大汉……”
“陛下,不可寒了老臣之心。”陈平手捧朝笏从文臣队列里走了出来:“依臣之见,既然证据确凿,理应责罚燕王世子。”
“责罚,哼!”刘邦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一言不发的萧何脸上:“萧相国,你一向宽仁,你说朕该怎么责罚我这侄儿?”
萧何深知生性耿直,又没什么城府的灵常这是在蹚怎么样的一趟浑水,却又怕一句话说不对,引火烧身,便琢磨了一下说:“《论语》有云:礼之用,和为贵,臣以为,既是处理与礼法有关的事,当遵循‘以和为贵’。”
“也就是说丞相并不主张责罚燕王世子了?”刘邦问。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文官武将立刻悄声议论了起来。
“臣并非此意。”萧何看了看灵常,又望望陈平,下意识皱起了眉毛:“臣的意思是说,责罚并不是燕王世子悔过之道,当务之急,是应该找个精通礼法之人,好好教教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免日后再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灵常,你觉得怎么样?”刘邦点点头,望着灵常问。
灵常看了看陈平,叹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萧何的提议。
“哈哈,以和为贵,萧相国今天又给朕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