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抓住林夫人的肩膀,将她微微推开:“娘,我没事,儿子这几日在牢里,睡的不太好,有些累,想先回去洗漱梳洗干净,有什么事,儿子明日再与您说,好吗?”
林夫人泪眼连连,鼻尖是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儿。
她悲伤地看着林蔚然。
他人看着还算精神,但身上的血腥味儿,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实际上,林蔚然在牢里的这一阵,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也没吃过一顿好饭,就这,贺轻尘还时不时地会到牢里招呼他几下,再给他送大夫。
如此往复,林蔚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林夫人看着他许久,才泪眼模糊地‘嗯’了一声,迟疑道:“要不,叫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吧?你被关了这么些时日,娘实在不放心。”
“不必,儿子没事。就是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审讯犯人的邢台,在那儿沾了些血,身上有点味而已。”林蔚然一口拒绝。
声音听得出还带着一丝冷漠沉静和淡淡的慌张。
林夫人与林淮安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林蔚然当即拱手行了一礼,准备离开之际,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扫了一眼府里四处,慢慢地问道:“是了,父亲,母亲,我记得,明日不是大姐姐与赵家的婚宴了吗?怎的家里连个红灯笼都没挂上?”
林夫人和林淮安神情一滞。
两人面面相觑,却都默契地将目光落在府里的管家身上。
按说,这样的事,即便是他们没想起来,管家也该有所动作,或催促提醒他们,或做主率先将府里布置,确保婚事无虞才是。
管家被这么一看,顿时脖子一紧,眼神飘忽不安。
他是想提醒的。
奈何不久前才出了林清然那事,紧接着又是林家的各种事端,一样接一样儿的坏事齐齐而来,他想着,不过就是一个庶女出嫁,不重要,便没敢到他们跟前凑。
不过,为了避免时候到了手忙脚乱,该准备的,他还是准备了的。
林蔚然看到这二主一仆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冷漠地瞥了他们三人一眼,转身回了院子。
院子里,下人已经备好了热水,也准备好了衣裳都放在了隔壁的净房中。
他屏退了全部的下人,放缓了脚步往净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