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和她那嬷嬷,是灰溜溜地被建安侯府的大公子领回去的。
为免建安侯府的人不认账,沈归荑十分‘好心’地建议赵掌柜,最好是先让她们打一个欠条,将人暂时扣下,再叫人去通知建安侯府前来赎人。
建安侯听说这事,气的跳脚。
他压根儿丢不起这脸,索性,便将这事交给了他的儿子,安允杰。
安允杰原也不想管,但又不能不管,只能在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自认倒霉,咬着牙交了钱,压着心里头蔓延的火气,将人领回去了。
上马车前,他站在马车边,目光幽幽地往上看。
与三楼往下看的沈归荑四目相对。
沈归荑微挑了挑眉,扬起一抹笑,不声不响地与楼下之人挥了挥手,她面上的讥笑和眼底的挑衅之意明显,看的安允杰直咬牙。
安苒从上了马车开始,便一个劲儿地控诉,痛哭,委屈。
一句句都是楼上那小妇人对她的侮辱和耍弄。
安允杰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语调清凉冰冷:“没哭够下去哭,吵死了。”
安苒愕然地看他,所有的哽咽全都在此刻猛地止住,她鼻尖通红,眼眶里的晶莹慢慢地从眼角滑落,湿了脸,痛了眼,最后,化为虚无。
她微张了张嘴,一时间忘了说话:“大,大哥?”
安允杰心下烦躁,干脆闭目养神,耳边的聒噪,因他方才不耐烦的一句,生生止住。
他勾了勾唇,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方才三楼窗台上的那一道俏丽的身影和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挑衅和讥笑。
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妇人,竟还有意无意地挑衅他是为何?
安允杰满心的疑惑,却并不急着去探究个明白。
毕竟,对方如此,自是有所图谋,定还会想法子吸引他的注意,他不必主动出手,等着便是了。
安苒不知他的心思,又不敢哭出声儿来,只能默默地瘪着张嘴。
安府的马车在长荣街悄然驶过,与此同时,有一辆看着十分低调,平平无奇的马车,与他们交错而过。
马车内的,正是急着来接王妃的贺轻尘。
外边大雨倾盆,长荣街外也没几个行人,两边的人都顾不得掀窗帘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