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人之所不能忍,萧誉……有点意思。
“伯清表哥与萧誉知交莫逆,每每谈到好友不幸遭遇,皆十分痛心。”在赵肃面前,秦琬也不卖什么关子,“表哥的好友不多,眼下萧誉遭了难,咱们没有眼睁睁看着的道理,你与他同在北衙做校尉,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有时间便多多走动,也不辜负你们两家娘子的通家之好。”
听见秦琬这么说,明白她言下之意的赵肃神色一凛:“属下遵命。”
他应得很快,心中却有些抑郁——萧誉自幼在国子监读书,又有其父萧纶留下的兵法,虽无名师教导,亦有儒将之风,更莫要说凭着萧纶的面子,只要萧誉能站得住,爬得高,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入那个圈子。与他相比,自己虽努力向学,勇武过人,却到底脱不了“出身寒微,无甚学识”的帽子,更需要代王府的帮衬。
代王保了萧誉,在武将方面本来就不多的人脉岂不是……罢了罢了,不去想这些,只要他勤修不缀,又立下功勋,代王亦会高看一眼。
秦琬知赵肃心事,笑道:“你成亲的时候,我也会去观礼的。”
赵肃虽知秦琬不按规矩来,听见她这样特立独行还是吓了一跳,忙道:“属下家中并无适龄女眷,本打算请一二同僚的妻子代为协助,县主……”秦琬若娶了便是身份最高的女眷,偏偏又是未婚的,实在不好安排啊!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无须担心,至于婚事,月娘她们也会帮忙拿主意。”秦琬笑吟吟地说,“你照顾我近十年,教我武艺,护我周全,这份恩情我一生都不会忘记,成亲这样大的事情又怎会错过?”
听见秦琬为了抬高他的婚事,连王妃身边的人都请动了,赵肃感激至极,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赵肃走后,裴熙方道:“不要随便许下承诺。”
他本说得是秦琬那句“一生都不会忘记恩情”,秦琬却想到了自己对晏临歌许诺下要救他离开火坑,便有些伤感,叹道:“你说得对,世易时移,人心易变,不知多少承诺难以做到,还是不要轻许的好。”
裴熙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
“你心怀大志,身份又如此尴尬,聚拢人心本就不易,步步皆如履薄冰。”裴熙叹了一声,颇有几分无奈地说,“就拿魏王来做例子,或许他失信三次,臣属才会离心,而你……不能有任何一次的言而无信。”